2
4
鄰居們的聲討引起了公寓管家的注意。
我脆借用了公寓物業的會議室，在所有鄰居面前揭開真相。
會議室寬敞明亮，牆上還懸掛着一個巨大投影布。
足夠容納幾十個鄰居，也足夠讓他們看清幕布上的內容。
我面容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
只是連接藍牙，將整理好的內容投放在幕布上。
PPT開頭，是無數張家電耗能標志的照片。
新舊家電的照片被我分成了兩組。
舊家電耗能標籤上的箭頭，明晃晃指向最高級。
而我所買的高端電器，最高不過才耗能二級。
第二頁，是我自入住起拍下的電表數字。
【合租均攤，記錄電費】
第一天用電：6.91度。
第二天用電：5.99度。
第三天用電：6.76度。
......
第十五天用電：7.1度。
PPT翻到這裏，每用電基本保持在6-8度電之間，算是一個家庭基本的耗電值。
鄰居們看到這裏，也沒有看出絲毫異常，不免有些煩躁。
“你接連給我們看了這麼多天的電，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這閒工夫，不如早點把電費繳了！”
坐在最中央的李赫也冷笑一聲：
“宋翰林，你放這些照片是爲了錘死你自己嗎？”
“這十五天的電表數字很正常，那是因爲你還沒有買那些所謂的高端家電！”
“就是從你買了那些高端家電之後，我們房子裏的電費才飛速上漲的！”
聽着他這些話，我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沒出聲，只是自顧自地將PPT繼續往下滑。
果不其然，從第六天開始，電表上的數字呈直線上升，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暴增。
一天竟然最少都要用20度電。
在場的鄰居們一臉了然，看向我的目光更加鄙夷。
“第一次見有人這麼錘自己的。”
“真不知道他哪裏有臉把我們聚集在這裏的，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李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宋翰林你有完沒完？能不能爺們一點，別推卸自己的責任了！”
我嘴角清揚：“當然可以。”
“不過要先等大家看完我收集的資料，如果看完了大家還覺得我有問題，我自然會承擔屬於我的責任。”
緊接着，我拉出了一組新的照片。
還是電表，只不過比剛才那個新的多。
而我的記錄，也比剛才要細致很多。
記錄是從本月的16號開始的。
【測評電器耗能反饋】
七月十六高端線冰箱，空調，洗衣機電視機電運行。
第一天循環運行24小時，共耗電5.41度。
第二天循環運行24小時，共耗電4.77度。
第三天循環運行24小時，共耗電5.12度。
......
截止至七月三十一：共耗電不到90度。
【最終總結：高端線電器價格偏高，但物有所值，功能遠超一般家電，耗能極低，可以大批量生產銷售。】
最後，PPT結尾中又有一行不易察覺的小字。
*注：此次購入家電實爲測評，需單獨接電，以免影響最後測評結果。*
最後，我放出了幾段從監控中截取下來的視頻。
我不在家，李赫和宋曉玉輪流打開我購買的智能冰箱，坐賊一樣偷偷拿出一點水果和其他食物。
我的洗烘一體機，也被塞滿了李赫不願意手洗的臭襪子。
而他們兩個，則吃着進口水果依偎在一起，語氣中滿是算計。
“李赫，自從宋翰林買來這對電器，你自己的舊電器就一直開着了......那可是五級耗能，這一個月下來得多少電費啊？”
說着，宋曉玉還擔憂地擰眉，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掛在牆壁上不斷運行的空調上。
“這空調16度連軸轉好多天了......”
“怕什麼？”李赫哼笑一聲：“我想讓宋翰林均攤五萬塊錢購置費就是因爲這些破電器耗電太多，我不想自己出錢。”
“誰能想到他竟然一點虧都不肯吃。”
“不過也沒關系，他自己買了新家電也是一樣的，交電費的時候我就把這些耗電全部賴在他身上。”
我按下手中的遙控，李赫的最後一句話透過喇叭，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中。
場面瞬間寂靜。
我沉着臉，聲音擲地有聲：
“各位鄰居，以上，便是我與李赫合租半個月時掌握的所有證據，接下來我可以總結一下。”
“半個月前，李赫要我均攤舊家電的購置費，合計五萬塊。但我做了四年的電商采購，對各行各業的出貨價格心裏都有數，我不肯承擔這遠超物品本身價值的費用。”
“可李赫卻說，只要我用了，就要分擔。”
“我恰好想起公司需要測評一批高端家電，需要一份切實的數據後才能大批量生產，所以我在公司店鋪下單了大小加起來十幾個高端電器。”
“爲了測評準確，在家電安裝後的第二天，我就讓電路師傅將我所用的電路單獨拉出來，放了一個電表。”
“李赫說自己省吃儉用，但他五級耗能的空調可以開一整天，五級耗能的洗衣機全天連軸轉只不是爲了兩雙襪子，電費暴增，卻要我替他承擔，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完，我觀察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反應。
剛剛替李赫說話的李姐和王大哥也啞了火，羞憤地躲開我的視線，將矛頭對準了李赫。
“小夥子，你這事的不地道。”
“背刺自己室友，竟然還把我們當槍使。”
王大哥猛地站直身子，聲音拔高：
“人家已經明確說了自己安裝了另一個電表，你們合租自然也不可能均攤電費。”
“李赫，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說完，便冷着臉怒氣沖沖離開。
李赫和宋曉玉的來哪青一陣白一陣。
最後在所有鄰居的口誅筆伐下，灰溜溜逃走了。
我看着他們的狼狽的背影，勾了下嘴角。
用數據打敗臆想，用規則反駁指責，比任何激烈的爭吵都管用。
我不過是預判了他的陰謀，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搬到了明面上。
那些刻意模糊邊界的算計，在陽光下無處遁形。
5
等我回到家時，李赫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他沉着臉，手裏攥着抱枕，用力到指尖泛白。
宋曉玉抿着嘴，眼裏帶着幾分不耐煩，時不時看一眼時間，像是在等待一場早就該結束的鬧劇。
我無視他們，推開門換好拖鞋，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剛路過沙發，李赫冰冷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林哥，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你看我丟這麼大的臉，滿意了？”
他咬着牙，口因爲憤怒而劇烈起伏。
“我在幾十個人面前被看笑話！就爲了那點破電費，你讓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頭！”
我對上他怨懟的視線，只覺得眼前這和爲了占便宜而顛倒黑白的青年陌生的有些可怕。
我深吸一口氣：“李赫，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當初你執意要我分攤購置費，就要要想到有天會被我戳穿。”
“我來和你合租，一是因爲我自己的房子正在裝修，二是體諒你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壓力大、不容易。”
“我以爲我們應該互相體諒、恪守合租規則，而不是把占便宜當成理所當然！”
“我也不是能夠任你宰割的冤大頭！”
李赫氣得說不出來話，整個身子都在輕微顫抖。
他閉了閉眼，又長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情緒才緩和下來。
“林哥，我們畢竟也認識好幾年了，沒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吧？我只是經濟壓力太大了，所以想錯了主意，你就不能大度點？畢竟我們以後還是要在一起生活的。”
“我們兩個在這裏爲了這點臭錢爭執，平白無故讓我女朋友看了笑話。”
他說的每個字都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
好像他年輕，他貧窮，他沒有社會經驗就能夠成爲他想要占便宜的理由。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宋曉玉癟着嘴，抽抽搭搭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林哥，大家都住在一起，和氣生財不好嗎？我一個小姑娘，真被你們兩個針鋒相對嚇到了......”
我看着他們一唱一和，試圖道德綁架我的模樣，徹底失去了耐心。
我一屁股坐到他們對面的沙發上，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李赫，我和你住是付了租金的，而宋曉玉卻屬於額外人員入住。從下個月開始，她必須承擔這套房子三分之一的租金和公共費用！還有她在陽台上堆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就給我扔出去！”
“要不然，她走，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再踏入這套房子一步！”
李赫一把將呆滯的宋曉玉扯到身後，臉色鐵青：“憑什麼？”
“憑我是這個出租屋的承租人之一，憑合同上黑紙白字寫明了不允許在室友不同意的情況下帶額外人員入住。”
“如果她想住，就要承擔租金和公共費用，要是不想承擔，就沒理由住進來占用公共資源。”
這話一出，宋曉玉瞬間瘋了。
她沖到我面前，雙眸充血，聲音尖銳刺耳：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住在自己男朋友家裏家裏犯法嗎？你爲什麼能這麼冷血，爲什麼非得斤斤計較！”
說着，她還伸出手來對我拳打腳踢。
一旁的李赫冷眼旁觀，甚至露出了看我笑話的眼神。
我被他們兩個強詞奪理的行徑氣笑了，抬手用力將情緒激動的宋曉玉扯開。
“宋曉玉，你現在的行爲已經屬於擾和毆打他人。據《治安管理處罰法》，公然擾他人攪亂他人正常生活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你們可以鬧，但我絕對不會心軟，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我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宋曉玉臉上的表情僵滯。
李赫也臉色鐵青。
真個客廳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我定定地看了他們會兒，發現他們已經沒有了繼續糾纏的勇氣。
這場關於合租規則的拉扯，終於要結束了。
6
宋曉玉沒有搬走，只是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李赫的房間不出門。
偶爾在客廳撞上我，也只是狠狠瞪我一眼後轉身回房間。
李赫每每見到我也都是一臉心虛，竭力和我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我沒有強硬地着宋曉玉搬走，反正我的房子已經快裝修好了，再住一個月我就會搬走。
只是我沒想到，宋曉玉對我懷恨在心，聯合李赫準備報復我。
家中的裝修已經到了尾聲，我經常白天出門晚上才回出租屋。
這天晚上我也是，第一時間沖進浴室洗去身上的灰塵，只是在剛剛倒出沐浴露時愣住了。
依舊是淡綠的顏色。
但卻有一股刺鼻的芥末味。
我冷着臉用水沖洗淨，擦身子打開監控。
監控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宋曉玉和李赫驟然靠進放大的臉上，然後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我穿好衣服走出門，果不其然就看見了攝像頭上被貼了一層厚厚的黑色膠布。
他們將芥末倒進我的沐浴露裏，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我都不敢想抹在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想到這裏，我怒從心中來，徑直沖到李赫門口砸響了他的房門。
“李赫，宋曉玉，給我滾出來！你們怎麼敢往我的沐浴露裏倒芥末？”
“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們能付得起責任嗎！？”
門被大力拉開，李赫睡眼惺忪地走出來，邊揉眼睛邊嗤笑：
“開個玩笑而已。”
“林哥你能不能別大驚小怪？還出事，除非你是傻子，聞不出來裏面倒得是芥末油。”
我被他無所謂的態度噎了一下。
滿腔怒火不知道該往哪裏發。
李赫卻全然不在意，砰的一聲關上門，任憑我怎麼喊叫他都沒有開門和我道歉的意思。
我氣沖沖回到房間，也用力砸上了門。
躺在床上，氣得翻來覆去睡不着。
心底卻又納悶。
他們搞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只是爲了惡心下我嗎？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想了半天卻摸不着頭緒，只好算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子一天天過着，我的房子已經裝修好可以入住。
李赫和宋曉玉卻沒有什麼後續動作。
就在我想是不是願望了他們時。
我的手機突然彈出來一條貸款三百萬的消息。
看見這個數字，我感覺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幾遍。
信息上有我的名字，身份證號，甚至還有兩張身份證復印件的照片。
我顫着手，這段時間的記憶不斷從腦海中閃過。
身份證放在我床邊櫃子的抽屜裏。
監控也二十四小時開着......
想到這，我驟然抬眼，直勾勾盯着攝像頭。
他們只有一天被擋住了。
原來，沐浴露裏的芥末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陷阱，在這裏等着我了。
怒火吞噬了我的理智，氣得我笑出眼淚。
李赫，宋曉玉，既然你們敢這麼做。
就別怪我也回你們一份大禮。
7
房子裝修好了，我帶着購置的所有電器搬了回去。
離開時，李赫的視線還在我的高端電器上流連。
時隔一個月，他終於再次朝我擠出了笑臉。
“林哥，等你搬完東西，我也要搬走了。”
“我要帶着小玉去租一個更大的房子，然後家裏的電器全部換成你用的這種高端的。”
我實現冷漠，輕輕勾了下嘴角：“怎麼？你發財了？”
他努力壓着嘴角，卻還是控制不住上揚。
“現在還沒有，說不定我過幾天就變成百萬富翁了呢？”
我知道他是在等那筆用我身份證辦的貸款到賬。
可惜，他再也等不到了。
我也扯起虛僞的笑：“你說得對，年輕人潛力無窮。”
“不過如果你想要買這些家電的話，也別等了，我們公司的高端電器已經投入生產，第一批已經出來了。”
“雖然我們前段時間鬧了矛盾，但好歹也在一起住了兩個月，我有員工內部價，購買最高規格的整套高端產品可以打六折，你需要嗎？”
李赫的眼睛亮了下。
他是知道我那些電器有多好用的，再聽說六折這個價格，很難不心動。
我挑了下眉，“怎麼樣，想買嗎？現在就可以籤單。”
忽然，他眼神一凜，在我身上來回掃過：
“你有這麼好心？”
聽見這話，我的臉色瞬間也變了。
“你愛要不要，不要我給別人，總共沒多少錢的東西，也值當的騙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可下一秒，李赫就伸手攔住我：“別別別，林哥，我買。”
“只是這錢，我能不能過幾天給？”
我還是保持着那副煩躁的模樣：
“李赫，買電器還賒賬啊？算了算了，我不想把折扣給你了。”
這下他徹底不懷疑了，扯着我不讓我走。
“三天，三天後我的錢就能到賬，我就可以給你們公司結賬了。”
他說的篤定，我半信半疑：“真的？但你要給我五萬定金的。”
他二話不說將錢給我轉了過來。
我也脆，直接掏出了合同讓他籤了。
或許是三百萬即將到賬，李赫興奮得智商都消失了。
籤合同的時候，竟然沒注意到我夾雜在最中間的貸款合同。
看他籤完字，我長舒一口氣。
然後帶着行李轉身離開，直接沖到了李赫和宋曉玉用我的身份貸款的那家公司。
8
這家貸款公司相對來說比較正規，收取的利息也在國家允許的標準範圍內。
最重要的是，老板是我的同學。
那天那條短信，就是他給我發過來的。
我推開辦公室的門，他正坐在茶幾錢喝茶，看見我後笑着拉我坐下。
“都辦好了？”
“要我說你這室友可真夠陰的，竟然套用你的身份借貸。”
“這幸好是我認識你，不然你就稀裏糊塗背上三百萬貸款了。”
我笑了下，笑聲裏滿是苦澀。
“真不能胡亂發善心，我最開始就是可憐他一個大學生沒什麼錢，才想給他減輕壓力。”
“沒想到幫來幫去幫出仇來了。”
我同學把茶遞給我：“沒事，我給你解決。”
他將李赫籤好的合同接過去，笑了下：
“你這合同做的還挺真的，嚇唬他足夠了。”
我“嗯”了聲，抿了口茶才繼續開口：
“催他一個月就好了，盜用我身份信息這件事，最終還是得交給警察處理。”
“我辦事，你放心。”
商議好後，我才拎着行李箱回了家。
將李赫轉給我的錢轉到銷售部門的一個銷售手裏。
然後將李赫的地址發過去。
“我現在用的這些家電，你挑一樣的全部送到這個地址。”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我才終於放鬆下來。
李赫和宋曉玉偷盜我身份證貸款，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是生氣的，甚至想以牙還牙，讓他們自己吃吃苦頭。
可後來又冷靜下來。
三百萬，對於李赫和宋曉玉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那是天文數字。
會死他們的。
他們是要付出代價，但不是命。
而是法律的制裁。
9
家電送到出租屋時，李赫接連發了十幾條朋友圈。
【高端家電我都用上了，這樣的子，真好！】
那幾天，他的朋友圈都是積極的正能量。
直到他打通了我的電話。
駭人的咆哮聲順着手機聽筒傳出來。
“宋翰林，你竟然用我的身份信息辦了貸款，你是不是瘋了？”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報警抓你！”
隨着他的怒吼聲響起，我還聽到了電話那邊砸門的聲音和宋曉玉恐懼的啜泣聲。
“還錢！三百萬！”
“趕緊開門還錢！”
宋曉玉的聲音都在顫：“李赫，怎麼辦啊！三百萬啊......”
“我們現在的錢本沒到賬，拿什麼還啊？”
李赫聲音發冷：“還什麼？錢又不是我花的！”
“宋翰林，我警告你，現在把錢給我轉過來，不易燃我就報警了！”
我挑着眉，聲音淡漠：“報警？可以啊。”
“但不用你報警，我來。”
說着，我直接將電話掛斷撥打了110.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有人盜取我的身份信息貸款了三百萬。”
而被我掛點電話的李赫，臉色慘白，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機屏幕。
他剛想開口罵，房門就受不了重負，轟然倒下。
幾個彪形大漢沖進來，將李赫和宋曉玉圍成一圈。
“還錢！”
“李赫是吧？你可是貸了三百萬短期貸，現在怎麼能賴賬呢？”
冰涼的鐵棍貼上李赫的臉，一下下輕拍着。
“還錢，不然這棍子可就要重重落下去了。”
李赫臉色慘白，額角的冷汗譁譁往下流。
宋曉玉縮在他身後，面色慘白如紙，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李赫咽了咽唾沫，忍住打顫的牙關：“我沒有貸款......”
“我，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最好趕緊走，不然等警察來了，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似乎是爲了證實他的話，門口竟然真的響起了警笛聲。
追債的人面面相覷，最終選擇離開。
李赫猛地鬆了口氣，整個人身子發虛地癱倒在地。
可下一秒，一群警察沖了進來，亮出了警官證。
“李赫，宋曉玉是吧？接到報警，你們冒充他人身份騙取貸款，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傳喚，現在跟我們去警局問話！”
李赫和宋曉玉這顆心還沒落回肚子裏，又高高提起。
等他們到了警局，我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復述了一遍。
轉頭和李赫對視。
他眼中迸發出仇恨的光，猛地掙脫警察的鉗制撲了上來。
他抓住我衣領，聲音似野獸低吼：
“你爲什麼要用我的身份貸款！？宋翰林，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
我冷漠地盯着他，薄唇輕啓：
“李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是你們先盜用我的身份貸款的，我憑什麼不能這麼做？”
李赫咬着牙，冷笑：“那我們就一起被抓吧！”
“反正壞事做都做了，一起坐牢！”
我看他的表情，像在看一個傻子。
“李赫，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別在哪嗎？”
我指了指腦袋。
“我有腦子。”
“我不出來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那些催債的，只不過是上門嚇唬你的。”
李赫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我沒理會他，只是平靜開口：“那個是騙你的，但牢獄之災不是。”
“你和宋曉玉，就等待法律的判決吧。”
宋曉玉一直哭，哭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赫還想說些什麼，我懶得聽，直接離開了警局。
從這天起，我的生活終於恢復了平靜。
每天下班後就窩回自己的小窩。
遛遛狗，逗逗貓。
不用糾結和室友的關系，也不用解決那些影響心情的矛盾。
至於李赫和宋曉玉的結局。
我沒有探聽。
他們只是我人生這條廣闊大河中，微不足道的小小漣漪而已。
不足掛齒，不必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