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原以爲自己只是短暫停留,卻未曾想,這一呆就是整整三年。
三年來,我看着沈硯之從基層一步步做起,積累經驗後慢慢創立自己的公司。
最後竟然躋身進了京海前十,甚至比宋家還要厲害。
結婚後,宋知意不再像從前那樣糾纏他,反而給了他足夠的空間。
她會在沈硯之熬夜工作時默默熱一杯牛,在他應酬歸來時煮一碗醒酒湯,在他最需要支撐時輕聲安慰。
沈硯之不是沒有嚐試過接受她。
可每次與宋知意相處稍久,他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壓抑。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會在深夜夢見我,然後驚醒,獨自落淚。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有一刹希望他接受別人的溫暖。
而有能力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瞞着宋知意,動用一切資源尋找我的下落。
可無論他動用多少人脈、花費多少金錢,都始終尋不到我的一點蹤跡。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宋知意曾將我綁到城郊的廢棄廠房。
他匆匆趕去。
我看着那個囚禁了我許久的廠房,即使已是魂體,也忍不住打了個顫。
那裏早已荒廢三年。
這裏盡管被人刻意清理過,牆壁上那些長釘留下的坑洞卻依然清晰可見。
甚至還殘留着幾處清理不掉的血跡。
沈硯之的目光死死鎖在那些痕跡上。
他顫抖着手撫過牆面的凹凸,隨即猛地轉身,聯系專業人員前來采集樣本,進行DNA比對。
他動用一切人脈與金錢,尋找當年所有參與綁架的人,以及這間廠房的舊主。
不惜用重金換取任何關於我的線索。
正要離開時,他忽然瞥見牆角有一個早已廢棄的監控攝像頭。
他立刻將其取下,送往專業的數據恢復機構,試圖找回其中的記錄。
就在他剛拿到修復後的監控錄像,準備點開查看時,宋知意猛地推開了房門。
現在的她沒了這幾年來一直保持的溫柔得體的模樣。
而是掉着眼淚,抱住沈硯之。
“硯之,你爲什麼一定要找她?”
她沖上前抱住他,聲音顫抖。
“是我對你不夠好嗎?我努力了這麼久,對你百般體貼,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在乎過我嗎?”
“顧清月親口說過她不愛你!她如果心裏有你,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三年杳無音信?她就是在躲着你,你還不明白嗎?!”
沈硯之輕輕推開她,聲音低沉卻堅定。
“月月對我而言,是比親人更重要的存在。”
“她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她平安無事,我就能感到安心。她給我的那種支撐,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你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愛,不會明白。”
面對沈硯之這麼直白的愛意,宋知意徹底崩潰,嘶聲喊道:
“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宋家給的!就算是演的,你就不能演得讓我開心一點嗎?!”
沈硯之沉默良久,最終抬起眼。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給你,我們離婚。”
宋知意失控地捶打着他的膛,聲音哽咽。
“爲什麼......整整三年了......”
“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我就搶!我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你就是不喜歡我......”
“那些錢我本就不在乎!我唯一想要的只是你愛我......就這麼難嗎?!”
沈硯之偏過頭,沉默地承受着她的發泄。
“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看看我?”
她淚如雨下,“我也願意爲你去死啊......”
就在沈硯之躲避着後退的瞬間,手肘不慎撞到了鼠標。
一聲嘶喊突然出現在房間裏。
“你憑什麼綁我!你這是在犯罪!”
三年前廠房裏那段殘酷的監控錄像,驟然在屏幕上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