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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過得好嗎?”
顧沉舟的聲音將我拽回現實。
紅燈下,他播放起我們大學時最愛的歌,指尖輕敲方向盤。
“挺好。”我看向窗外。
“別逞強。你那個古董Birkin是假的,真品去年在蘇富比被神秘買家以千萬拍走。”
顧沉舟語氣裏是洞悉一切的憐憫。
“初語,離開我,你連個好包都背不起了嗎?”
我本沒看他:
“有沒有可能,那個神秘買家就是我?”
空氣靜默一瞬。
顧沉舟突然笑了:
“怎麼可能?當初離婚時,你一分錢都沒拿走,哪裏來的錢買包?”
是啊。
當年,我一分錢都沒要。
在他想象中,這三年,我就應該吃糠咽菜,在夾縫中生存。
我皺眉剛想說什麼,
他車載屏幕驟然亮起,“晴寶”的備注跳動閃爍。
“老公~不是說好陪我做孕檢嗎?寶寶今天特別鬧呢。”
夏晴的聲音還是和三年前一樣。
顧沉舟迅速調低音量,喉結滾動:
“乖,臨時有客戶,你先去。”
“那你快點呀,醫生說要爸爸一起聽胎心呢。”
這幾句輕飄飄地對話卻讓某些被刻意塵封的畫面血淋淋地撕開。
當年他說辭退夏晴後,確實安靜了一段時間。
直到我在物業發現他名下還有套空置房,每月水電費卻異常。
我帶物業上門的時候,夏晴裹着真絲睡袍大搖大擺的出現,脖頸紅痕未消。
我腦中那弦瞬間崩斷。
巴掌甩過去時,所有教養、體面碎了一地。
她尖叫着揪住我頭發,指甲劃破我臉頰。
顧沉舟趕來時,我像市井潑婦般廝打她,哭喊着“打小三!”
後來,我雇裏盯着夏晴。
在慈善拍賣會撕爛夏晴的禮服,在她新公司樓下用紅漆噴滿“婊子”,甚至找到她鄉下老家,在她母親墳前砸碎祭品。
夏晴報了警。
警察局調解室裏,顧沉舟摟着瑟瑟發抖的夏晴,對民警無奈苦笑:
“抱歉,我妻子這裏不太正常。”
後來,他們決定把我留在警察局關了幾天。
出來時,我暈倒了。
醒來在醫院,診斷書寫着“孕十二周”。
我摸着小腹,忽然笑了。
那感覺好像抓到最後一救命稻草。
我打給顧沉舟,聲音發顫:“我......”
電話是夏晴接的。
她笑着說有東西要發給我。
視頻加載出來。
搖晃的酒店壁燈下,夏晴騎在他腰間,顧沉舟喘息着吻她肩胛:
“晴寶,給我生個兒子。”
當晚,夏晴發來定位:“想知道當年你爸爸爲什麼會出軌嗎?”
“來這個地址,我告訴你。”
我明知是陷阱,還是去了。
她站在懸崖邊,冷笑着看着我:
“你和你媽媽一樣不中用,勾不住男人的心!”
我氣急了,紅着眼沖她撲過去,卻被她猛地推下懸崖。
滾落時,我拼命護住小腹。
三天後搜救隊在谷底找到我。
孩子沒有保住。
我想這也許就是命。
雨刮器單調的聲響裏,顧沉舟忽然開口:
“以前是我欠你的。現在你想要什麼,我都補給你。”
導航顯示離實驗幼兒園還有兩個紅燈,我攥緊了手。
顧沉舟卻自顧自說:
“我在實驗幼兒園對面有套公寓。給你住,上班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