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又狠戾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客廳裏炸開,帶着蘇嫿指尖的冰涼,狠狠印在裴澤棱角分明的臉上。
五指紅痕瞬間凸起,像一道灼熱的烙印,燙得裴澤眸色驟沉。
蘇嫿氣得渾身發抖,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沖得一塌糊塗,眼尾泛紅如淬了血,聲音更是冷得像臘月的冰棱。
“裴澤,你真是好樣的!”
她猛地將手機砸到男人臉上。
頭版“裴氏集團總裁裴澤月底訂婚,未婚妻爲林氏千金林薇薇”
標題刺得人眼睛生疼。
“要不是上了頭條,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瞞着我?讓我做你藏在金屋裏的情婦,眼睜睜看你娶別人?”
裴澤抬手揉了揉發麻的臉頰,眸底翻涌着不耐,語氣卻帶着幾分刻意的安撫。
“嫿嫿,別鬧。
我和林薇薇的訂婚只是權宜之計,等我拿到了繼承權,我立刻解除婚約。”
“權宜之計?”
蘇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裏全是破碎的絕望。
“那我呢?我在你這裏,又算什麼?”
她再次揚手,帶着積攢了所有委屈與憤怒的力道,朝裴澤另一邊臉扇去。
這次裴澤早有防備,溫熱的大掌瞬間扣住她的手腕,指節用力,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蘇嫿疼得悶哼一聲,卻倔強地不肯示弱,狠狠瞪着他。
“嫿嫿。”
裴澤的聲音冷了下來,眸子裏的溫情褪去,只剩下上位者的威壓。
“你太不聽話了。我以爲我把你捧成一線明星,你該懂分寸。”
“叮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打破僵局,是裴澤專屬的商務鈴聲。
他皺了皺眉,鬆開蘇嫿的手腕,從西裝內袋裏掏出手機。
看清屏幕上“林薇薇”三個字時,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愣了兩秒才劃開接聽鍵。
“嗯,好,待會見。”
簡短的話像一把鈍刀,在蘇嫿心上反復切割。
她站在原地,看着裴澤掛電話時下意識整理領帶的動作,淚水終於決堤,看的讓人心疼。
裴澤轉過身,看着哭得肩膀顫抖的蘇嫿,語氣又軟了幾分,帶着哄騙的意味。
“嫿嫿,我要出去忙點事,你聽話待在家裏,別胡思亂想,嗯?”
他上前一步,試圖將人摟進懷裏。
“我怎麼會舍得讓你做我的情婦,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這些都只是暫時的。”
他的手剛要觸碰到蘇嫿的臉頰,她卻猛地偏頭躲開,動作決絕,帶着毫不掩飾的抗拒。
裴澤的手僵在半空,眸色瞬間陰沉下來,怒意順着眼尾蔓延。
“嫿嫿,不要任性。”
蘇嫿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嚐到淡淡的血腥味。
裴澤見狀,也沒了耐心,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就往門口走。
他篤定蘇嫿離不開他。
從一個小透明到萬衆矚目的一線明星,她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不信她敢真的反抗。
就在他的手握住門把手,即將拉開門的瞬間,蘇嫿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再是之前的哽咽,而是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膽寒。
“裴澤。”
裴澤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
蘇嫿緩緩抬起頭,臉上的淚水已經擦,只剩下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漆黑的眸子裏像是燃着一團火。
“如果你今天踏出這扇門,去見那個女人,我會讓你知道,我蘇嫿究竟有多瘋狂。”
“你在威脅我?”
裴澤嗤笑一聲,語氣裏全是不屑。
“蘇嫿,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怎麼來的。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蘇嫿最後一絲幻想。
她看着裴澤毫不留戀地拉開門,聽着關門聲重重響起,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緩緩癱坐在地上。
客廳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牆上的歐式掛鍾滴答作響,襯得愈發寂靜。
蘇嫿盯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燈,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泣不成聲。
是啊,沒有裴澤,她怎麼會從泥濘裏爬出來,被萬衆追捧?
她怎麼會忘了自己只是一只被豢養的金絲雀,卻傻到對金主動了真感情。
但裴澤不知道,金絲雀被到絕路時,也會亮出藏在羽翼下的尖爪。
蘇嫿緩緩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眸子裏只剩下冰冷的堅定。
蘇嫿沒有着急,踩着地毯一步步走向二樓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掉臉上的淚痕與狼狽,將之前的委屈與酸澀徹底覆蓋。
她對着鏡子細細描眉,眼線尾端微微上揚,添了幾分凌厲。
豆沙色的口紅襯得膚色雪白,卻再無半分柔弱。
換上那條裴澤曾說太張揚的酒紅色吊帶裙,踩着七厘米的細高跟。
她站在玄關處回望空蕩蕩的客廳,眼底只剩一片冷冽的光彩。
抬手拿起車鑰匙,她踩着清脆的腳步聲走出別墅。
發動引擎的瞬間,後視鏡裏映出的女人,漂亮得像一朵淬了毒的玫瑰。
這一次,她要主動赴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