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婆婆把碗一摔。
“你弟弟月薪15萬,你們倆才2萬,我跟着你們沒過上一天好子!”
老公沒說話,起身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直接塞進了車裏。
我以爲他瘋了,他卻一腳油門開到了小叔子家門口。
“媽,您不是想過好子嗎?我弟弟家到了。”
開門的小叔子看着行李箱和婆婆,臉當場就黑了。
碗砸在桌上,碎了。
白瓷片濺開,一片崩到我手邊,還帶着湯汁的溫度。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我婆婆趙桂芬開始拍大腿,“跟了你們,我一天好子沒過上!你看看你弟弟周勤,一個月掙十五萬!你們倆呢?兩個人加起來兩萬塊,養條狗都嫌寒磣!”
她通紅的眼睛瞪着我老公周恪。
周恪沒看她,他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那盤醋溜白菜是他下班後特意去買的,趙桂芬最愛吃的那家。現在,菜湯混着瓷片,流得滿桌都是。
我剛想開口收拾,說兩句軟話把這事揭過去。
周恪站了起來。
他沒說話,走到趙桂芬身後,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動作很硬,沒有一點緩沖。
趙桂芬懵了,尖叫:“周恪你什麼!你要打你媽嗎!反了你了!”
周恪不理她,拖着她就往門口走。他力氣大,趙桂芬掙扎不開,被他拽得踉踉蹌蹌。
“瘋了!你瘋了!”我跟在後面,心跳得厲害。
周恪打開門,把趙桂芬往外推。門外牆邊,立着一個行李箱。是我沒見過的款式,但看大小,裝着一個老太太四季的衣服,足夠了。
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他把箱子拉杆抽出來,另一只手把還在哭嚎的趙桂芬塞進電梯。我看着他的側臉,線條繃得像石頭。
電梯門關上,隔絕了趙桂芬的咒罵。
周恪拉着箱子,轉身看我,眼神很平靜:“走,下樓。”
“去哪?”我的聲音發抖。
“送媽去過好子。”他說。
車庫裏,周恪把行李箱扔進後備箱,又拉開後座車門,把趙桂芬塞進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像演練過無數遍。
我坐在副駕,系上安全帶的手都在抖。
“周恪,你別沖動,媽就是那個脾氣……”
他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一聲轟鳴。車猛地竄了出去,推背感把我死死按在座椅上。
後座的趙桂芬還在罵,說周恪娶了媳婦忘了娘,說我挑撥離間,說我們倆要遭天譴。
周恪一言不發,只盯着前面的路,油門踩得很深。
車開得很快,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我看着熟悉的路線,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這不是回我們自己家的路。
大概半小時後,車在一個高檔小區的門口停下。門口的保安認識周恪的車,直接放行。
車最終停在一棟樓王位置的單元門口。
周恪熄火,拔下車鑰匙。
他回頭,看着後座上因爲一路顛簸和叫罵而有些虛脫的趙桂芬,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媽,到了。”
“到哪了?”趙桂芬喘着粗氣問。
“您不是想過好子嗎?”周恪拉開車門,指着那棟燈火通明的樓,“我弟弟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