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逍突然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垂眼看見腰間一雙細白藕臂,整個人都是懵的!
司月月的委屈是真委屈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這裏是哪兒,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只本能趨利避害,跟着自己的心走。
“司月月!”
戴啓明快氣瘋,一個跟他領了證的女人,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你給我鬆手!快鬆手!”
說着立馬沖過去想把人扒拉回來。
但司月月哪裏肯!
放開自家男人精瘦的韌腰回身就是一記耳光,目露凶光:“哪裏來的醜八怪,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
“嗷——!”戴啓明被扇得原地轉了半圈,而司月月已經繞到自家男人跟前,可憐巴巴地賣乖,“那人臉皮真厚,給人家手心都打痛了,要吹吹~”
“……”
謝逍望着面前這個陌生、漂亮、憔悴、又自來熟的女人,沉默半晌,然後發出來自靈魂的疑問:“你誰啊你?”
司月月不可置信,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不認識我?你是不是嫌我打架丟人,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嗚嗚嗚,你都不知道他們剛剛有多凶多可惡!我要是不凶悍一點,我早被他們擄走了,你就沒有我這個媳婦兒了!”
謝逍那張甚少外露情緒的俊臉,面對這種情況罕見露出驚詫無措的表情。
他不由自主看向後面的大隊長,想讓對方給他一個解釋。
司月月因爲自家男人嫌棄自己粗莽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隊長面對這個情況也頭疼得很,長話短說,“司知青跟戴啓明領完證打架摔壞了腦子。”
“……”
好精煉的語言。
謝逍低頭看向這個哭得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所以,這是把他錯認成自己的新婚對象了嗎?
戴啓明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狂吼:“司月月,我才是你男人我才是跟你領了結婚證的對象!”
面對謝逍哭得嬌弱的小姑娘,一對上這豬頭三氣勢猛然變得凌厲!
“都怪你!”
司月月一腳踹過去,眼神裏盡是凶惡,“不要臉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憑你這矮矬窮的吊樣也配得上我?!”
“嗷——!”
接二連三被打,再加上當衆被戴綠帽子,戴啓明徹底怒了。
“賤人!我忍你很久了!”
說着就揚起大手想打回去,誰知手臂在空中揮到一半,突然被鋼筋鐵骨般的大手橫空攔住——
謝逍冷冷地看過來。
這輩子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恃強凌弱的男人,尤其是當着他的面,這誰能忍得了。
他抬手攔下,手臂自然打開,司月月見自家男人最終還是選擇出手維護自己,小臉一紅轉身就抱進他的懷裏,在他胸膛輕輕磨蹭。
“死鬼,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謝逍僵住。
戴啓明石化。
戴家人也在這時候趕來!
“老二!老二?你回來了?你媳婦兒呢?咋樣了?沒把手腳打斷吧?”
戴啓明的媽趙桂蘭風風火火趕過來。
她趁着地裏人少去薅了好些洋芋回家藏着,擱半路才知道原來大家不在,是去村口看她家老二的熱鬧去了。
“我滴個娘誒!你臉咋成這樣了?”
趙桂蘭瞪着牛車邊的一群人,“誰!誰打的我兒子!”
林夢嫣期期艾艾道:“趙阿姨,您別誤會月月,大隊長也說,夫妻都是這樣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嘛!”
一聽是兒媳婦,趙桂蘭當場就炸了!
“反了她的!那小賤人人呢?!看老娘不抽死她!”
林夢嫣瑟瑟發抖,看向趙桂蘭身後,“月月,快別抱着人家了!快給你婆婆解釋解釋啊!”
趙桂蘭轉身一看,緊跟着兩眼一黑。
哪裏來的奸夫淫婦!偷情偷到她兒子跟前來了!
“我打不死你個賤人!”趙桂蘭揚起巴掌怒吼!
謝逍扯不動環在腰間的手,只得雙臂展開,盡量跟懷裏的人保持距離。
但趙家嬸子要沖過來打人,他肯定不能幹,單手把她推開幾步遠,看向大隊長,“再給她解釋一遍。”
大隊長已經被這混亂的場面搞得愁死了。
又長話短說給趙桂蘭解釋一遍。
“啥?你說是我兒子給她打傻了!?”
大隊長心裏腹誹,可不是傻了麼!
光天化日抱着個男人不丟手,哎喲,他都沒眼看!!
趙桂蘭可舍不得那每月五塊錢的房租食費!
她那三角吊梢眼一橫,“傻就傻了!傻了也得跟我兒子回家!”
說着就要來扒拉人。
司月月轉眼一看,又是一張令自己極度厭惡的臉。
她仗着有人撐腰,亮着爪子威風凜凜沖上去跟趙桂蘭廝打。
“娘!”
戴啓明想沖上去幫忙,被謝逍攔下,再次警告,“別對女人動手。”
而司月月仗着年輕反應快,給了趙桂蘭兩爪子薅一把頭發就躲回自家男人身後撒嬌。
“咱們快回家吧,嗚嗚,人家現在好累,快累死了。”
謝逍沒有吭聲。
既然她是知青,又剛結婚,怎麼也不可能跟着他這個陌生人回家,即便她瘋了傻了。
趙桂蘭被打懵。
當然主要是因爲輕敵,司知青之前在紅旗大隊的形象,那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嬌滴滴的小姑娘。
背後村裏人都笑話她不愧是資本家的大小姐,天生的勞改命!
誰能想到這打起來,跟她居然也不相上下!?
“啊!!”
趙桂蘭是吃不得虧的人,“看老娘不打死你!”
而司月月躲在謝逍身後,像老鷹捉小雞般,滑不丟手。
“都快到中午了,怎麼都圍在村口,不用做飯的嗎?”
混亂開始前,一輛自行車停在外圍,衆人向後看去。
哦,是村支書到隔壁縣開會回來了。
有個嘴油的嘿嘿一笑,“做飯隨時都可以做,這熱鬧可不是天天都能看的。”
村支書側頭一瞧,差點沒把他腦溢血瞧出來,“司月月?!你在幹什麼?你跟他站在一起幹什麼!”
林夢嫣知道,這村支書是閆家舅舅特意托了關系來照看司月月的。
也正是因爲他去隔壁縣開會,好幾天回不來,她才敢攛掇着司月月去跟戴啓明領證。
反正等他回來已經塵埃落定,也改變不了什麼。
“張伯伯,您快勸勸月月啊,她一意孤行,我真是怎麼勸都勸不動啊!”林夢嫣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