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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那年,爸媽執刀爭吵時失手,削掉了我半邊臉。
從此我得到了最多的補償,無盡的愛,和一只叫平安的小狗。
十八歲那年,弟弟偷抽煙引發火災。
平安叫醒全家,我卻爲救弟弟被燒烈的橫梁壓住,失去一條腿。
全家再度陷入絕望,父母終日以淚洗面。
直到不久後,弟弟帶回一個與他們容貌相似的女孩清清。
DNA報告顯示,我是被抱錯的假千金,她才是真的。
全家人如釋重負,將大半的愧疚與愛都轉移到了清清身上。
高考復習期間,平安卻誤入清清房間導致她過敏咳嗽。
父母認定是我嫉妒作祟,將平安打個半死,跟我一起鎖進桑拿房。
“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出來!”
患有哮喘的我忍受不了高溫,拍門求救。
換來的卻是一箱蠕動的螞蝗。
窒息之際,平安挪開下腹,用染血的爪子推給我一個扉頁寫着“清清”的日記本,
裏面夾着一疊文件。
是整容報告,和一份真正的親子鑑定。
最後一行字清晰刺眼:
蘇思遠、王麗娜爲蘇念念的生物學父母。
而我,就叫蘇念念。
......
我握着那張被血浸透的親子鑑定證書,手抖得不成樣子。
我好高興,原來我一直都是跟他們血脈相連的骨肉。
不是抱錯的,不是多餘的!
“爸,媽…”我喉嚨嘶啞,想告訴他們真相。
可下一秒,腳下傳來黏膩冰涼的觸感。
是螞蝗。
它們不知從哪裏涌出來,密密麻麻地散落一地,正蠕動着朝我和平安靠攏。
“啊!”
我尖叫着縮起唯一的那條腿,單手摟緊奄奄一息的平安,瘋狂向後爬。
可桑拿房就這麼大,我能躲到哪裏去?
“放我出去!這裏有螞蝗!好多螞蝗!!”
我拼命拍打着滾燙的門板,指腹在高溫下起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爸!媽!救我!平安快不行了!!”
門外傳來爸爸冷漠的聲音:
“吵什麼?那是你弟弟買的泥鰍!看着惡心而已,又不會傷人!”
“不是泥鰍!是螞蝗!它們會鑽進來的!!”
我哭喊着,眼睜睜看着一條螞蝗爬上我的手腕,想鑽進我的身體裏。
我猛地把它甩掉,又把平安緊緊摟在懷裏,用身體護住它。
我低頭看着懷裏呼吸微弱的平安,又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
“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門外突然安靜了一瞬。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期待着他們的反應。
可下一秒,我聽見媽媽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哎呀,清清和明明來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訂酒店,絕對不會耽誤清清高考。”
然後她似乎看了門一眼,壓低聲音:
“做做樣子得了,道完歉就把念念放出來。”
“你姐姐身體從小就不好,別真傷着她。”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他們是不信我,還是沒聽見?
他們根本不在乎我說什麼。
下一秒,弟弟的聲音又從門外響起。
“弟弟!弟弟!放我出去!!”
我聽見弟弟的聲音,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救過他,他平時也是對我最好的!
我瘋狂拍打着門,
“裏面好多螞蝗!好熱!我喘不過氣了!!”
弟弟的聲音帶着一絲猶豫:
“清清姐,把她關在裏面不會出事吧?她還有哮喘…”
我心裏一喜,正要繼續求救,卻聽見清清的聲音響起:
“別擔心,裏面才二十八度,她只是在裏面蒸桑拿而已,很舒服的。”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睜眼說瞎話。
地板燙得我唯一的那只腳幾乎站不住,呼吸都難受。
我抬頭看向溫度顯示器。
明明是五十度。
弟弟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姐姐,你能不能懂事一點,只是讓你在裏面反思一下而已!”
“我沒有撒謊!真的是六十度!!”
我哭喊着,幾乎崩潰。
可回應我的,是弟弟憤怒操作面板的聲音。
他竟然在氣憤之下又生生將桑拿房的溫度調高了五度。
“好好反省吧姐姐!這就是你撒謊成性的懲罰!”
高溫讓螞蝗更加瘋狂,它們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爭先恐後地朝我和平安涌來。
我感覺到又有螞蝗鑽進了我的褲腿,黏 滑冰涼的觸感讓我感刀絕望,然後是一陣尖銳的刺痛。
居然鑽進我的皮膚裏去了。
“不!不要!!”
我尖叫着,單手瘋狂拍打着腿上的螞蝗,另一只手仍緊緊護着平安。
可平安的情況更糟,它虛弱得連嗚咽都發不出來了,螞蝗正密密麻麻地覆蓋在它染血的皮毛上。
“我才是你的親姐姐啊!明明!”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你打開門看看親子鑑定!在平安身下!你看看啊!”
門外突然寂靜了。
螞蝗已經爬滿了我的半邊身體,刺痛從各個部位傳來。
高溫讓我呼吸困難,哮喘開始發作。
平安在我懷裏輕輕動了動,用盡最後力氣舔了舔我的手,然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平安…平安!”我摟着它逐漸冰冷的身體,終於崩潰大哭。
緊接着,弟弟壓低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慌亂:
“清清姐,你剛剛聽見她說的話了嗎?怎麼辦,她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們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