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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會刷手機，我劃到一個同城熱帖：
一個面容模糊的女生笑着舉起酒杯說：“敬我的好公公三杯酒！”
第一杯敬公公，爲了給我兒子弄到入學名額，給小姑孩子吃三無零食導致錯過了面試，讓出一個名額。
第二杯敬公公，在我家買房缺錢的時候，裝病從小姑那兒要來二十萬救命錢，害得小姑差點離了婚。
第三杯敬公公，爲了讓我兒子出國旅遊，把小姑母親留給她的金項鏈當了換路費。
我邊看邊搖頭，世上居然還有像我爸這樣重男輕女的父親。
直到鏡頭一轉，拍到了她手上的手鏈。
和我昨晚剛送給嫂子的一模一樣。
我坐在飯桌旁，全身的血仿佛瞬間凍住。
......
“發什麼呆呢？給你夾的排骨都快涼了。”
我低頭扒了一口飯，卻食不知味。
再抬頭，視線不受控制地盯着嫂子的手腕上。
“沒、沒事…剛刷到一個視頻，有點嚇人。”
嫂子聞言轉過頭，笑得溫婉：
“什麼視頻啊把你嚇成這樣？是不是那種恐怖故事？”
她說着很自然地抬手把頭發捋到耳後，讓手鏈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就…一個女的在吐槽她公公。”
“說老人家重男輕女，爲了孫子坑孫女什麼的…”
我故意說得含糊，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反應。
飯桌氣氛微妙地頓了一下。
“現在這些短視頻啊，盡播些家長裏短博眼球。”
“就是，十個有九個都是編的。”
但我分明看見，嫂子她盛湯的手抖了一下，湯汁差點灑出來。
“這種視頻最沒意思了。”
“要我說啊，多半是那當女兒的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怨老人。”
我心裏冷笑，面上卻裝作好奇：
“可是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說公公爲了給孫子搞學區名額，故意讓孫女面試當天吃壞肚子？”
“胡說八道！”
聽到這，我爸卻突然提高聲音，眉頭皺得死緊。
“哪個當爺爺的能幹這種事兒？簡直畜生不如！”
他說得義憤填膺，我卻注意到嫂子悄悄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指甲掐進手心，繼續試探：
“就是啊！更離譜的是，她說公公裝病騙女兒二十萬，就爲了給兒子買房…”
“譁啦——”
突然一聲脆響，嫂子的湯勺掉進了碗裏。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臉色僵硬，卻眼神躲閃，強笑道：
“手、手滑了…這視頻也太離譜了，編得跟真的一樣…”
“這種造謠的就該抓起來！裝病騙錢？我老王一輩子堂堂正正…”
我爸還在那兒憤憤不平。
但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忍不住快問出聲。
“最可笑的是，她說公公把老婆留給女兒的金項鏈賣了，就爲了給孫子湊出國旅遊的錢…”
話音未落，嫂子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響聲。
“我、我去看看湯還熱不熱。”
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哥和我爸都是一臉困惑。
而我坐在那裏，手指冰涼，幾乎握不住筷子。
視頻裏那幾個荒謬到極點的“敬酒詞”，竟然都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只是隨口閒聊：
“哥，說起來，你們那新房可真不錯。上次說首付還差些，後來怎麼解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