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筒裏傳來的卻不是哥哥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男生的嗓音,“喂,你是姜哥的妹妹吧,他現在出任務去了,不方便接電話,你遲些再打回來吧。”
姜小魚的心猛地一沉,強壓着心頭的慌亂,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那·········他·······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五天,”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似乎在確認時間,“大概五天後任務就能結束,到時候你再打電話過來,應該就能聯系上他了。”
“五天········”,姜小魚低聲重復着這兩個字,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五天後·········末世已經爆發,她說不定已經變成了失去理智的喪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又怎麼能聯系哥哥?
她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哥哥渾身是血地倒在廢墟裏,最後看她的眼神滿是不舍與愧疚。
這一世,她明明提前回來了,卻還是見不到哥哥最後一面嗎。
巨大的無力感涌上心頭,讓她幾乎站不穩。
“喂·······你還在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姜小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她不等對方回應,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路邊的草叢裏,屏幕亮了又暗。
姜小魚盯着那片草叢,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
陽光依舊明媚,街上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可她卻覺得自己像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周圍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姜小魚猛地蹲下身,撿起手機,用力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塵。
就算哥哥要五天後才能回來,她也要想辦法,等末世爆發時,拼盡全力保護哥哥,爲哥哥留一條生路。
推開姑姑家那扇老舊的防盜門,玄關處的鞋架歪歪斜斜,上面只放着自己的的一雙拖鞋。
姜小魚剛換好鞋,就聽到客廳傳來姑姑不耐煩的聲音,“你怎麼不上學,今天可是星期二,跑回家做什麼?”
姑姑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裏還拿着沒織完的毛衣,眼神掃過姜小魚的書包,帶着幾分嫌棄。
姜小魚低着頭,聲音悶悶的,“我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學校。”
“不舒服?”姑姑撇了撇嘴,顯然沒太在意。
“那行吧,我正好要出門買菜,午飯你自己解決,冰箱裏還有點剩菜。”
她說着,拿起門口的手提袋,轉身就往外走,關門時的聲響震得牆面都輕輕晃了晃。
姜小魚站在原地,攥了攥衣角。
她清楚,姑姑願意收留自己,全是因爲哥哥每個月會打兩千塊錢過來。
要是沒這筆錢,姑姑恐怕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沒有利益就沒有價值,這個時候,或許親戚比陌生人更希望你過的不好。
她沒再想這些,低着頭快步走進自己的小房間。
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衣櫃,牆壁上還貼着幾張早已泛黃的海報。
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冷清,姜小魚才鬆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那條銀色項鏈,放在手心裏反復摩挲·············
她原本打算等哥哥回來,讓哥哥認主這條項鏈。
畢竟哥哥已經28歲了,比她更有能力在末世裏利用好空間。
她都變喪屍了,空間也沒什麼用。
可現在,哥哥出任務要五天後才能回來,她根本等不起。
如果用快遞寄給哥哥,先不說不知道哥哥具體的位置,路上的風險也太大了。
萬一快遞丟失,或者被別人發現項鏈的秘密,後果不堪設想。
去找哥哥?
更是天方夜譚!
哥哥執行任務的地點從來都是保密的,她連哥哥在哪個省,哪個市都不知道,都是哥哥主動來找她,她從來沒有去找過哥哥的機會。
難道這輩子,她真的見不到哥哥了嗎?
姜小魚的眼眶又紅了,心裏一陣發酸。
她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出去···········
“就算我變成喪屍,這條鏈子也不能落到別人手裏。”姜小魚咬了咬牙,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她不知道成爲喪屍後,空間會不會變化,但此刻必須先認主。
她家的東西,誰也別想!
她從書桌的抽屜裏找出一枚繡花針,深吸一口氣,她用針尖狠狠扎在自己的指尖上。
疼痛感傳來,一滴鮮紅的血珠慢慢滲了出來。
她立刻捏起項鏈,讓血珠滴在鏈子中央的小星星吊墜上。
就在血珠接觸到吊墜的瞬間,小星星發出耀眼的白光,刺得姜小魚睜不開眼睛。
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一半是綠油油的草地。
另一半則是肥沃的黑土地,中間隔着一條清澈的小溪。
空間有多大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一眼望不到邊。
姜小魚愣住了,隨即想起自己以前看小說時看到的情節。
這種空間通常一半是時間靜止區,一半是可種植區。
她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飛快地跑出空間,沖到客廳的冰箱前。
她拿起冰棍,又跑回房間,再次進入空間。
她把一個冰棍放在草地上,另一個放在黑土地上,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當她找鏈子時,發現鏈子已經消失了,而她手腕內側多了一個星星印記。
至於小溪裏的水,她不怕死地直接喝了一口,半天也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普通的水源。
不是傳說中的靈泉水,她有些失望。
做完這些,她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其實她沒什麼值錢的行李,書桌上堆着一摞課本和復習資料,衣櫃裏只有幾件換洗衣物。
至於錢,卡裏還不到三千塊。
上一世,她就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喪屍。
沒有異能,也不會像那些高階喪屍一樣進化。
雖說有着不死之身,可身體卻會一天天腐爛,皮膚脫落,肌肉壞死,連走路都拖着沉重的腐肉·········她自己都覺得惡心············
她有喪屍的本能,想吃肉喝血,但她忍住了。
她最擅長裝死,偷晶核果腹。
前面異能者殺喪屍,她在後面偷。
有趣的是,她吃下了無數晶核,自己卻沒有晶核。
奇怪的是不管是高階喪屍還是低階喪屍都不會靠近她半步,更不會吃她。
她成了末世裏最孤獨的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