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之上,兩軍對壘。
一邊是徐國甫、王賁率領的京城衛戍兵,簇擁着身穿明黃內襯的九王爺秦燾。
雖人數衆多。
但多爲步兵。
武師占比也明顯遜色。
氣勢上已弱了三分。
另一邊,燕王秦烈親率的三千北地鐵騎,騎士人人矯健,戰馬神駿。
不僅如此,還都是武師。
僅憑外放的真氣,就讓徐國甫這邊的許多兵士臉色發白,握着兵器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只有戰馬偶爾打響鼻的聲音,和兵刃無意間碰撞。
秦烈端坐馬上,俯視着秦燾,再度開口,語氣輕蔑:“秦燾,就憑你這廢物,也敢做皇帝夢?還不快帶着你的人,給老子滾開!否則,老子不介意用你們的血,洗洗這宮道!”
秦燾哪裏見過這等沙場悍將的威勢。
被秦烈一瞪,腿肚子都有些發軟。
趕忙看向身旁的徐國甫,顫抖着聲音問道:“徐、徐相……這,這下可如何是好?”
徐國甫此刻也是額頭見汗,心中暗罵失算。
光顧着算計陳望那些老家夥,控制京城文武百官,爲輿論造勢了。
卻沒能算到,秦烈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莽夫。
更是萬萬沒想到,三千武師鐵騎,竟直接進入了皇宮!
皇城的兵士,都是吃素的嗎?
飛鸞軍,難道都是擺設?!
“徐、徐相,你快想辦法啊!”
秦燾見徐國甫不語,連忙壓低聲音催促。
徐國甫眼神閃爍,腦中念頭飛轉。
就在這時,秦烈滿是嘲諷的聲音再度響起:“別在那嘀嘀咕咕密謀了!你們這點聲音,在老子這等八階武師面前,無所遁形!廢物就是廢物,湊在一起也是廢物!”
秦燾聞言,臉色慘白如紙,身形一晃,差點沒癱在地上。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徐國甫竟眼前一亮,“九王爺,我倒是有一計!”
秦燾聞言,穩住了身形,忙問道:“徐相快說!”
徐國甫眯了眯眸子:“九王爺,此局可破!不過,本相要借你一樣東西!”
秦燾大喜過望:“什麼東西?本王一定……”
“借王爺項上人頭一用!”
徐國甫的聲音陡然轉厲,打斷了秦燾的聲音。
秦燾猛地一愣,面露驚恐之色。
徐國甫不等秦燾反應過來。
二話不說,從身旁親兵腰間抽出佩刀!
刀光一閃!
快!
準!
狠!
“噗嗤!”
利刃割裂血肉骨骼!
秦燾那顆還帶着驚愕表情的頭顱,轉瞬沖天而起!
鮮血如噴泉般從斷頸處噴涌而出!
將他身上的蟒袍,連同內襯的龍袍,染得一片猩紅!
砰的一聲!
無頭屍體在原地晃了幾下,軟軟栽倒在地!
這一切太過於突然。
秦烈都看的愣住了。
整個宮道,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一刻,徐國甫看也不看地上秦燾的屍體,隨手將滴血的長刀扔在地上。
然後,毫不猶豫的朝着對面馬上的秦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緊接着,以頭觸地,砰砰磕了幾下,高聲呼喊道:“臣徐國甫,參拜新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他看來,秦燾不過是個爲了名正言順棋子,死了也就死了。
而秦烈,同樣是先帝皇子,身份正統!
眼下局勢比人強。
何況、秦烈兵鋒正盛,自己這邊絕非對手,硬拼只有死路一條!
與其陪着秦燾一起死。
不如倒向秦烈!
獻上秦燾的人頭作爲投名狀,不僅能保住性命,說不定、還能保住權勢富貴!
此乃唯一的求存之道!
“新帝……萬歲……”
秦烈回過神來,看着跪伏在地、姿態卑微到極點的徐國甫,臉上錯愕散去、狂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徐國甫,怪不得你是丞相!聰明人、是個聰明人!識時務!我……不,朕喜歡!”
說話間,大手一揮,又豪氣幹雲的說道:“速速起來!待朕登基之後,你依舊是我大雍的丞相!朕、還要給你加封太師!”
“臣,叩謝陛下天恩!”
徐國甫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再次叩首,聲音更加激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賁等徐黨見狀,哪裏還敢猶豫。
紛紛跟着徐國甫一起跪倒在地,齊聲高呼萬歲!
身後的那些兵士,本就是聽令行事。
見主將和丞相都跪了,也連忙跟着跪倒一片。
霎時間,“萬歲”的呼喊聲如同山呼海嘯,在血腥的宮道上回蕩!
秦烈坐在馬上,看着腳下匍匐的徐國甫和黑壓壓的人群。
只覺得豪情萬丈、天下盡在掌握!
“衆卿平身吧!”
秦烈朗聲高喊:“隨朕前去紫宸殿,誅殺昏君!”
“謹遵聖諭!”
徐國甫爬起身子,主動走到秦烈馬前,爲其牽馬引路。
轉眼間,兩股軍隊合流。
以更加洶涌的姿態,向着紫宸殿的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
籠罩在紫宸殿上空的雷雲,翻滾得愈發劇烈。
原本遊走的雷蛇,此刻如同狂龍般咆哮竄動!
一股源自天地本源的氣息,正在紫宸殿上空、急速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