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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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中關了五日。
第六日時,徐眠來見我。
下人同我說,當日徐眠也是腹部疼痛不已。
不過萬幸的是醫治及時,只是身體受了些寒。
徐眠一口咬定,她當日只吃了我送來的糕點。
江楓遠深信不疑,立刻下令將我禁足在別院。
甚至連我屋裏的侍女都遣散了。
至於我派人向他稟報身體不適。
他絲毫不知。
「聽聞姐姐前幾日生了場大病,現下......已經無法誕育子嗣了?」
徐眠終於褪下了那層僞裝,話語中的惡意不加掩飾。
我沉默着不願開口。
「其實,能不能誕育子嗣又有什麼關系呢?你現在頂的,可是我的名字,就算生下來,他的母親,也只能叫徐眠。」
她在房間裏慢悠悠地踱着步。
「這些東西,本來就該是我的。」
是啊,似乎她說的也對。
「說來還是要謝謝姐姐,這些年將我的名聲維護得如此完美無缺。」
徐眠微微一笑,眼神卻像淬了毒一般。
我看着她,對這些話反倒沒什麼感覺了。
「說完了嗎?
「說完就走吧。」
我有些麻木地送客。
她走時,看我的眼神裏帶着憐憫。
「你若是還要些臉面,就該向阿遠哥哥自請下堂。」
......
第二日,我見到了江楓遠。
他進來時,我總覺得是在做夢。
細細想來,我們竟有半月未見了。
他看見我的情狀,皺了皺眉。
「你怎麼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說罷,似乎是想起了前幾日的事,於是改口道:
「我今日來,是想說一件事。」
我垂下眼:「侯爺請講。」
是侯爺,而非夫君。
他又皺起了眉,似乎對我這個態度很不滿意。
「眠兒已經歸家三月,是時候給她一個名分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
江楓遠輕咳了一聲。
「眠兒從前是世家大族的女兒,她不能爲妾。所以......」
「我明白了。」
我打斷他要說的話,微微一笑。
「侯爺盡管放心。」
見我如此態度,江楓遠鬆了口氣。
「你本就只是一個賣糕點的孤女,眠兒正式進門以後,我會給你一個妾室的身份。」
他說這話時,眼裏還帶着一些傲氣。
仿佛這個妾室的位置給了我是天大的恩賜。
我麻木地開口:「那便多謝侯爺了。」
出門時,他看着我冷清的屋裏,大發慈悲道:
「從今天開始,你不必禁足在別院了。」
我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忽然感覺到好笑。
這是什麼,補償嗎?
也罷,這段姻緣,原本就是陰差陽錯。
看着他的背影,我輕聲開口:
「從此以後,山高路遠,與君不復相見。」
6
江楓遠這幾日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阿遠哥哥,你說嫁衣,我選哪套好呀?」
徐眠嬌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楓遠打起精神看着她手上的嫁衣。
做工精致,用料講究。
江楓遠指了指左手邊的:「就這套吧。」
徐眠歡天喜地地拿着嫁衣走了。
不知爲何,他看着案上散發着嫋嫋熱氣的茶杯,忽然想到四年前。
他的第一場婚禮。
新娘下轎子之時,他便清楚那不是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