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水簾，在岩洞石室內投下斑駁的光影。
陸塵從石床上坐起，五髒六腑依舊傳來隱隱陣痛，但比起昨日的撕裂感已好了許多。桃花丹和玉珏的雙重作用，勉強穩住了他瀕臨崩潰的身體。雖然五行循環依舊停滯，五種力量在體內如無頭蒼蠅般亂撞，但至少——他還活着。
“呼……”陸塵長出一口氣，開始仔細打量這處石室。
昨日匆忙，只看了個大概。今日仔細探查，才發現石室雖簡陋，卻處處透着玄機。
首先是石壁。看似天然的岩壁，仔細看會發現表面有人工打磨的痕跡，且刻有淺淺的紋路。那些紋路並非裝飾，而是一種極其基礎的聚靈符文——能將洞外稀薄的天地靈氣緩緩引入室內，雖然效率極低，但對於煉氣期修士來說，已是不錯的輔助。
其次是石桌。桌面平整，邊緣圓潤，顯然是精心打磨過的。桌面上除了那個空木盒，還有幾處不起眼的刻痕——陸塵用手指撫摸，發現那是某種計算推演的痕跡，像是有人在桌上演練功法或陣法。
最特別的是角落裏的那個小水潭。潭水清澈見底，直徑不過三尺，深約兩尺。陸塵掬水嚐了一口，水質甘甜清冽，且帶着一絲極淡的靈氣。他仔細看去，發現潭底有幾塊乳白色的石頭，表面光滑，正緩緩釋放着微弱的靈氣。
“這是……靈乳石？”陸塵心中一動。
靈乳石是天地靈氣凝聚的產物，雖是最低階的靈石雛形，但勝在能持續釋放溫和的靈氣。有這幾塊石頭在，這潭水便成了天然的靈泉，長期飲用有溫養經脈、輔助修煉之效。
“難怪前人選擇在此隱居。”陸塵暗自點頭，“此地隱蔽，有天然水簾遮蔽，室內有聚靈符文，還有靈泉……對散修來說，算是一處不錯的洞府了。”
他站起身，開始一寸寸檢查石室的每個角落。
在石床靠牆的縫隙裏，他找到了一小截炭筆——這是用來在石壁上書寫的。在石桌下方，他發現了幾片風幹的草藥葉，雖然已失去藥性，但能看出是療傷用的“止血草”。在牆角的柴禾堆後，他甚至還找到了一柄鏽跡斑斑的小鋤頭，顯然是開辟洞府時用的工具。
但最重要的發現，在石室最深處的岩壁上。
那裏有一片三尺見方的平整石面，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跡工整，筆力遒勁，顯然是花了大力氣刻上去的。只是因爲年代久遠，又被苔蘚覆蓋，昨日陸塵沒有注意到。
他小心翼翼刮去苔蘚，露出完整的文字。
開篇第一行：“餘號‘雲遊子’，本爲終南山散修，因仇家追殺，避難至此。感念此洞天賜，留字以告後來者。”
原來洞府的主人叫“雲遊子”，是終南山的散修。
陸塵繼續往下看。
雲遊子在這段文字中，簡單記述了自己的生平：他本是終南山一個小修真家族的子弟，因家族遭難，獨自逃出，從此成爲散修。輾轉流浪多年，最終在五十歲那年，於太行山脈深處發現了這處天然洞穴，便在此隱居。
“餘在此潛修二十載，從煉氣六層至煉氣九層圓滿，奈何築基無門，壽元將盡。今留此洞府於有緣人，望善待之。”
文字到這裏，本該結束。但陸塵發現，下面還有一段更小的字，刻得極淺，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另，餘在洞府深處，留有半卷《三盤經》殘頁，乃早年遊歷所得。此經乃玄門築基正法，中正平和，可惜餘得之已晚，根基已固，無法轉修。有緣者若得之，當珍而重之，或可成道。”
《三盤經》殘頁！
陸塵心頭劇震。他強壓激動，繼續往下看：
“殘頁藏於洞府暗室之中，開啓之法……”
文字到這裏，戛然而止。
後面的內容，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石壁上留下一片粗糙的刮痕，顯然是有人用利器將後面的文字全部刮掉。
“被人取走了……”陸塵皺起眉頭。
從刮痕的新舊程度看，至少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說，在雲遊子留下刻字後不久，就有人來到這洞府，取走了《三盤經》殘頁，並抹去了開啓暗室的方法。
會是誰？是雲遊子的仇家？還是偶然發現此地的其他修士？
陸塵不得而知。但他至少確定了一件事——《三盤經》確實存在，而且與這個洞府有關。雖然殘頁已被人取走，但暗室應該還在。
他開始仔細探查石室，尋找暗室的線索。
整整一個上午，陸塵都在石室中細細搜索。
他敲擊每一寸石壁，檢查每一處地面，甚至挪開石床石桌查看。但暗室隱藏得極深，或者說，開啓方法被抹去後，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中午時分，陸塵疲憊地坐在水潭邊，掬水洗臉。
清涼的潭水讓他精神一振。他低頭看着潭底那幾塊靈乳石，忽然心中一動。
這水潭……會不會有問題？
石室只有這麼大，能藏暗室的地方不多。牆壁、地面、天花板他都檢查過了，唯一沒仔細探查的，就是這水潭。
潭水不深，清澈見底，看上去一目了然。但陸塵想到一個問題——靈乳石釋放的靈氣，會融入水中，讓潭水變成靈泉。可靈乳石本身是會消耗的，釋放幾十年靈氣後，應該會逐漸失去光澤，甚至碎裂。
但他看潭底那幾塊靈乳石，雖然表面光滑，卻依舊散發着淡淡的靈光，顯然靈氣未盡。
除非……靈乳石不止這幾塊？或者，潭底有靈脈滋養，讓靈乳石能持續恢復？
陸塵不再猶豫，脫去外衣，深吸一口氣，潛入潭中。
潭水冰冷刺骨，但陸塵顧不得許多。他潛到潭底，仔細檢查每一塊石頭。靈乳石共有五塊，分布在潭底五個方位，呈梅花狀。他嚐試挪動這些石頭，但它們都牢牢嵌在潭底岩層中，紋絲不動。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手指無意間觸碰到潭底中央的一處凹陷。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凹槽，位置正在五塊靈乳石的正中央。凹槽邊緣光滑，顯然是人工開鑿的。更關鍵的是，凹槽底部刻着一個極其簡單的符文——陸塵認得，那是“引靈符”，用來引導靈氣流動。
“這裏……”陸塵心中念頭飛轉。
五塊靈乳石呈梅花狀分布，中央是引靈符。這分明是一個最簡單的五行聚靈陣的雛形！靈乳石提供靈氣，引靈符引導靈氣流向某個方向……
而靈氣會流向哪裏？
陸塵順着引靈符的指向看去——那是潭底的岩壁，看起來平平無奇。他遊過去，用手撫摸岩壁，觸感冰涼堅硬，似乎沒什麼特別。
但當他將一絲微弱的真元注入岩壁時，異變突生！
岩壁表面，竟然浮現出淡淡的五色光華！那光華流轉，形成一個巴掌大小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個鎖孔狀的凹陷。
“需要鑰匙……”陸塵立刻明白。
他浮出水面，大口喘息，眼中卻閃着興奮的光芒。
暗室入口找到了！就在潭底岩壁之後！但要開啓，需要特定的鑰匙。
鑰匙在哪裏？雲遊子的刻字被抹去了開啓方法，但既然提到了暗室，按理說應該會留下線索……
陸塵爬出水潭，擦幹身體，重新坐回石桌前思考。
他拿起那個空木盒，仔細端詳。木盒很普通，材質是常見的櫸木，做工粗糙，像是雲遊子自己做的。盒底那句“有緣者得之，無緣者空歸”現在看來，更像是某種提示。
“有緣者得之……”陸塵喃喃自語，“什麼是有緣？難道是……身具某種特質？或者，持有某種信物？”
他忽然想起懷中的玉珏。
玉珏蘊含五行道韻，而潭底的陣法是五行聚靈陣雛形。兩者之間，會不會有聯系？
陸塵再次潛入潭底，這次他帶上了玉珏。
當玉珏靠近岩壁上那個五色漩渦時，異象再起！
玉珏表面，五色光華自行流轉，與岩壁上的光華產生共鳴！兩種光華交織在一起，發出輕微的嗡鳴聲。緊接着，岩壁上的漩渦開始加速旋轉，鎖孔狀的凹陷緩緩張開——
咔嗒。
一聲輕響，岩壁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通道內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陸塵強壓心中激動，浮出水面換氣，然後帶着玉珏，再次潛入，鑽進通道。
通道不長，只有三丈左右。遊過通道，前方豁然開朗——又是一個石室！
這個石室比外面的小得多，只有丈許見方。室內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枚玉簡。
玉簡呈乳白色，長約三寸，表面光滑，散發着淡淡的靈光。
陸塵遊過去，拿起玉簡。玉簡入手溫潤，當他嚐試將神識探入時，一股信息涌入腦海：
“後來者，你既已至此，便是有緣。此玉簡乃餘畢生心得，包含《基礎陣法圖解》、《草藥辨識錄》、《太行山脈險地志》三篇。餘本欲留《三盤經》殘頁，奈何三十年前仇家尋至，餘重傷遁走，殘頁失落。唯以此玉簡，贈後來有緣者。若他日你能尋回殘頁，或可憑此心得，走上正道。——雲遊子絕筆”
信息到此爲止。
陸塵沉默片刻，將玉簡小心收起。
雖然沒有得到《三盤經》殘頁，但這枚玉簡的價值同樣不低。《基礎陣法圖解》能讓他理解修真界最基礎的陣法原理；《草藥辨識錄》能助他在野外識別靈草毒草；《太行山脈險地志》更是他眼下急需的——他要在這片山脈中生存、逃亡，了解地形和危險區域至關重要。
“多謝前輩。”陸塵對着空石室躬身一禮。
他退出暗室，回到外面的石室。岩壁在他離開後自動閉合，恢復原狀。
坐在石床上，陸塵開始消化玉簡中的信息。
玉簡中的三篇內容，陸塵最關心的是《草藥辨識錄》。
他現在傷勢嚴重，五行崩潰，常規的療傷丹藥效果有限。若能找到特定的靈草，或許能緩解症狀，甚至找到修復根基的線索。
他將神識沉入玉簡，仔細閱讀。
《草藥辨識錄》記載了太行山脈常見的三百餘種草藥，其中靈草八十一種，毒草四十二種，普通草藥二百餘種。每一種都有詳細的圖文描述、生長環境、采集方法、藥性功效。
陸塵很快找到了幾種對他現在傷勢可能有效的靈草：
“凝露花，一階靈草，喜陰溼，常生於山澗石縫。花含晨露，有穩定真元、安撫經脈之效。”
“地根藤，一階靈草，根系深入地下，藤蔓攀附岩石。根莖可入藥，能固本培元，滋養五髒。”
“血靈芝，二階靈草，罕見，多生於古戰場或妖獸巢穴附近。有補血生肌、修復本源之奇效，但對五行紊亂者慎用。”
前兩種都是常見的一階靈草，應該不難找。第三種血靈芝是二階，珍貴許多，且對五行紊亂者有風險，暫時不考慮。
“凝露花和地根藤……”陸塵記下了這兩種靈草的特征和生長環境。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穩定真元、安撫經脈、固本培元。若能找到這兩種靈草，配合玉珏的溫養，或許能讓傷勢不再惡化，爭取到更多時間。
而要找靈草，就需要離開這個洞穴，到外面的山林中去。
風險不小。雖然周明等人被誤導離開，但這片區域可能還有零星的峨眉弟子或散修在活動。而且他現在的狀態，連普通妖獸都可能威脅到他。
但不出去，傷勢只會越來越重。
“墨羽。”陸塵喚道。
妖鴉從洞外飛進來，落在他肩上。
“我需要你幫忙尋找兩種草藥。”陸塵將凝露花和地根藤的圖文特征，通過心神聯系傳遞給墨羽。
墨羽歪頭思考片刻，振翅飛了出去。
陸塵則留在洞中，繼續研究玉簡中的《基礎陣法圖解》。
這篇內容對他的啓發很大。雲遊子雖然是散修，但在陣法一道上頗有心得。圖解從最基礎的五行相生相克講起，到簡單的聚靈陣、迷蹤陣、防御陣的布置原理，都講得深入淺出。
陸塵本就通過玉珏獲得了五行本質的認知，此刻結合這些基礎陣法知識，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五行不僅是能量維度，也可以用來構建穩定的能量結構。陣法，就是用特定的方式，引導五行之力形成某種‘場’或‘勢’……”
他忽然想到自己體內崩潰的五行循環。
爲什麼循環會崩潰？因爲他強行催動五種力量，卻沒有構建穩定的能量結構。就像建房子，只有磚瓦水泥，沒有梁柱框架，房子自然會垮。
而要重建循環，需要的不僅是能量，更是一個穩定的“框架”。
這個框架，《三盤經》那樣的玄門正法應該會提供。但在找到《三盤經》之前，他或許可以借鑑陣法的思路，在體內構建一個臨時的、簡易的五行穩定結構？
這個想法很大膽，但值得一試。
陸塵閉上眼睛，嚐試引導體內殘存的五行之力。
他不再追求循環流轉，而是先將五種力量分開：心火之力聚於心髒，肝木之力聚於肝髒，脾土之力聚於脾髒，肺金之力聚於肺髒，腎水之力聚於腎髒。
然後，他以意識爲引，按照《基礎陣法圖解》中最簡單的“五行鎮元陣”原理，在五髒之間構建能量連接。
心火生脾土——一條細微的能量線從心髒延伸至脾髒。
脾土生肺金——再從脾髒延伸至肺髒。
肺金生腎水——從肺髒延伸至腎髒。
腎水生肝木——從腎髒延伸至肝髒。
肝木生心火——最後從肝髒延伸回心髒。
五條能量線首尾相連，形成一個最簡單的五行相生環。
這個環極其脆弱，能量線細如發絲，隨時可能斷裂。但至少，它讓五種力量不再互相沖突，而是有了一個基本的秩序。
陸塵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
雖然傷勢沒有好轉，但體內那種混亂沖撞的痛苦減輕了許多。五行之力被暫時約束在五髒和能量線構成的簡易框架中，不再四處亂竄。
“看來，陣法的思路確實有用。”陸塵心中稍定。
這個簡易框架只能維持暫時穩定，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至少，它能讓他多撐一段時間，爭取到尋找靈草和《三盤經》的機會。
傍晚時分，墨羽回來了。
它嘴裏叼着兩株草藥——一株開着淡藍色小花，花瓣上還帶着晨露；另一株是褐色藤蔓，根系粗壯。
正是凝露花和地根藤！
“太好了！”陸塵驚喜接過。
墨羽輕輕叫了一聲，眼中透着疲憊。顯然，爲了找到這兩種草藥，它飛遍了附近的山林。
陸塵心疼地摸了摸它的羽毛：“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他按照《草藥辨識錄》中的方法，將凝露花的花瓣摘下，擠出花汁；又將地根藤的根莖洗淨搗碎。然後將兩者混合，制成簡易的藥膏。
藥膏呈淡綠色，散發清香。陸塵將其均勻塗抹在胸腹部位——那裏是五髒所在。藥膏透過皮膚滲入，帶來清涼溫潤的感覺，五髒的隱痛又減輕了幾分。
接着，他將剩餘的藥渣泡入潭水中，制成藥浴。浸泡半個時辰後，渾身舒暢，經脈的灼痛感也緩解不少。
“有效！”陸塵精神一振。
雖然這只是暫時的緩解，但至少證明，他走的路是對的：先用草藥穩住傷勢，再用陣法思路約束五行，同時尋找《三盤經》和徹底解決之法。
夜幕降臨，陸塵坐在石床上，一邊調息，一邊思考下一步。
凝露花和地根藤只能緩解症狀，不能根治。他需要更有效的靈草，或者……找到《三盤經》殘頁。
雲遊子說殘頁失落了，但未必找不到。三十年前的事，現在或許還有線索。
而要找線索，就需要了解這片區域的情況。玉簡中的《太行山脈險地志》，或許能提供幫助。
陸塵將神識沉入玉簡，開始閱讀第三篇內容。
《太行山脈險地志》開篇第一句，就讓陸塵心中一凜：
“太行山脈，綿延八百裏，西接五台，東連河北。此間靈氣稀薄，修真資源匱乏，故無大宗門駐扎。然山脈深處，有數處險地，凡人莫入，修士慎行。”
接下來，雲遊子詳細記載了他所知的七處險地：
第一處，“黑風洞”。位於山脈北段，洞深不知幾許，內有陰風呼嘯，風中含有蝕骨毒氣。雲遊子曾在外圍探查，未敢深入。
第二處，“白骨峽”。位於山脈中段，峽谷兩側峭壁掛滿獸骨人骨，傳聞是古代戰場遺跡，陰氣極重，常有鬼物出沒。
第三處，“毒龍潭”。位於山脈南段，潭水碧綠，深不見底，潭中棲息着一條二階妖獸“碧鱗毒蟒”，擅長用毒，實力堪比築基初期。
第四處，“迷魂林”。位於山脈東麓，林中終年霧氣彌漫，樹木排列似有規律，入內極易迷失方向。雲遊子懷疑，那裏有天然迷陣。
第五處，“血煞谷”。位於山脈西麓，靠近五台山——陸塵看到這裏，心中一動。這不正是他和劉黑煞去過的那個血煞谷嗎？原來那裏在散修圈子裏也有名。
第六處，“古修洞府遺跡”。位於山脈深處某處，雲遊子只聽聞傳聞，未曾親見。據說是一位古代修士的坐化之地，可能有傳承遺留，但危險重重。
第七處，“靈石礦脈廢墟”。位於山脈東南，是數百年前一個小型靈石礦脈的遺址，早已開采枯竭，但偶爾仍有零散靈石出土。常有散修在此碰運氣，也常發生爭鬥。
陸塵仔細閱讀每一處險地的描述、位置、危險、可能的收獲。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療傷資源和《三盤經》線索。從這點看，第六處“古修洞府遺跡”最值得關注——古代修士坐化之地，很可能有功法傳承。但也是最危險的，雲遊子都沒找到。
其次，是“靈石礦脈廢墟”。那裏雖然危險，但若能找到幾塊靈石，對他的恢復大有裨益。而且散修聚集，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至於“血煞谷”，他剛去過，短期內不想再去。
“看來，下一步可以去靈石礦脈廢墟看看。”陸塵做出初步打算。
但去之前，他需要做足準備。
首先，傷勢要再穩定一些。凝露花和地根藤的藥效能維持幾天，這幾天他要盡量休養。
其次，要熟悉《基礎陣法圖解》中的幾個實用陣法。比如最簡單的“迷蹤陣”，可以用來隱蔽行蹤；“預警陣”，可以提前察覺危險。
最後，要收集一些必要的物資：更多的草藥、食物、防身物品。
“至少需要三天準備時間。”陸塵盤算着。
這三天，他就留在這個岩洞中，一邊療傷，一邊學習陣法，一邊讓墨羽出去收集物資。
雖然周明等人可能還在附近搜捕，但這個岩洞足夠隱蔽，應該安全。
正想着，洞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像是山石崩塌的聲音。
陸塵心中一緊，立刻熄滅洞內的發光苔蘚（他之前用簡易方法激活了幾處），石室陷入黑暗。墨羽也警覺地飛到他肩上。
他們屏息凝神，仔細傾聽。
洞外，除了水聲和風聲，似乎還有……打鬥聲？
而且不止一處！
陸塵悄悄挪到洞口附近，透過水簾縫隙向外看去。
夜色中，峽谷內隱約可見數道遁光交錯，劍氣縱橫，法術爆裂聲此起彼伏。顯然，有兩撥人正在峽谷中激戰！
“是散修爭鬥？還是……”陸塵瞳孔收縮。
他看見了熟悉的青色道袍——峨眉弟子！
雖然距離較遠，看不真切，但那青色道袍在月光下的反光，他絕不會認錯。而且不止一個，至少有四五個峨眉弟子，正在圍攻另一撥人。
另一撥人穿着雜亂，顯然是散修。他們且戰且退，正朝着峽谷深處——也就是陸塵所在的岩洞方向——退來！
“糟了……”陸塵心中叫苦。
這個岩洞雖然隱蔽，但如果戰鬥波及到洞口附近，很容易被發現。而且一旦被發現，他就成了甕中之鱉。
必須立刻做決定：是冒險留在洞中，祈禱不被發現？還是趁亂離開，另尋藏身之處？
陸塵看向洞內。石室雖好，但只有一個出口。如果洞口被堵，他就死定了。
“走！”他當機立斷。
快速收拾好所有物品，陸塵帶着墨羽，悄無聲息地鑽出水簾，貼着岩壁，朝着峽谷另一端潛行。
他要趁雙方激戰，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時，逃離這個即將成爲戰場的地方。
夜色如墨，危機四伏。
第十一日的逃亡，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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