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這兒。”
沈棲月眼神在座椅上逡巡,猶疑再三後,才出聲詢問,“坐……坐哪?陛下身上?”
大白天呢,不好吧。
容珩見她紅的滴血的耳垂,終是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小月兒,作甚總是胡思亂想?”
他起身,將沈棲月按在了座椅之上,自己則身姿筆挺地站到一旁。
“陛下?這樣不好吧?”
哪有妃子坐着,皇帝站着的道理。
容珩微微俯身,舀起一勺玉露瓊漿飲遞到她唇邊,嗓音低啞卻帶着不容忽視的溫柔:“小月兒,乖,慢些喝。”
沈棲月抬頭看他,眼睛裏有溼意泛濫,她乖乖張口,含住湯匙,“還要。”
一碗甜湯慢慢見了底,最後一勺舀起時,還裹着一顆飽滿圓潤的蓮子。
沈棲月剛要張口去接,容珩卻已經收回銀匙,含進了自己嘴裏,喉結滾動間,眼底是濃鬱的占有欲,“月兒,好甜。”
沈棲月臉頰紅了個徹底,抬手輕輕捶了一下容珩的身體,嘴角掛着一抹狡黠的笑,“陛下,怎的這般逗弄臣妾。”
容珩順勢握住她的手,笑意更加明顯,“未曾逗弄。”
沈棲月小聲嘀咕,“慣會使出溫柔的手段。”
前朝後宮還總說她狐媚惑主,要她說,真正狐媚的是容珩才對。
半個時辰後。
德妃和她的婢女連翹提着食盒恭敬地候在一旁殿門外。
三福聽着裏頭沒甚動靜,又不敢妄自揣度聖意,隨意打發德妃。
正猶豫間。
門內傳來了沈棲月的聲音,“三福公公,誰在門外?”
剛才她就聽到了輕微的踱步聲。
想來是來了貴客。
不然以三福的滑不溜手,必然會直接趕走,哪裏會刻意制造出這種輕微的動靜。
德妃的臉上一貫的溫婉端莊,她將食盒遞到了三福的手裏,笑着回道:“溶妃妹妹既然在此,姐姐就不進去叨擾了。”
說罷,她轉身便走,沒有一點留戀。
沈棲月面露難色,德妃算是這個宮裏,唯一一個對她還算不錯的妃嬪了,她低頭瞥了一眼正在批閱奏折的容珩,語氣裏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陛下,德妃姐姐離開了。”
容珩頭也沒抬,只淡淡嗯了一聲。
空氣中陷入詭異的平靜。
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嬌呼,是孟貴人提着參湯,三步一扭,五步一晃地往承德殿靠近。
沈棲月磨墨的手頓住,心裏莫名多了幾分酸意,“陛下,倒是臣妾今日來的不巧了。”
德妃也就算了。
這孟貴人算怎麼回事,還敢來截她的寵。
別以爲她不知道,這人的穿衣打扮,總是在刻意模仿自己,偏生容珩這個眼瞎的,愣是半年了都未曾發現。
前世的自己也是個慫貨,連個屁都不敢放。
容珩饒有興味地抬頭,目光落在沈棲月微微嘟起的嘴唇上,只覺得無比誘人。
“月兒,她這般聒噪,不若拔了她的舌頭,如何?”
沈棲月杏眸一怔,“倒……倒也不必這麼殘暴。”
容珩面色冷了下來。
剛想出聲吩咐三福拖出去杖斃,就被沈棲月帶着笑的聲音打斷,“不若就罰她去尼姑庵做姑子,可好?”
尼姑庵素淡,看她還怎麼模仿。
容珩狐疑地眯眼,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沈棲月會說這話。
沈棲月心一緊,“怎……怎麼,不可以嗎?陛下不是說了,願意做臣妾手上的刀嗎?”
“莫不是舍不得了,也對,她往那裏一站,光看背影,誰還分得清誰是孟依依,誰是沈棲月。”
也就是今天的晨會沒有看到孟貴人,不然她高低甩她兩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