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參天的雪鬆,依舊蒼翠挺拔,枝椏間掛着未化的殘雪。
一身黑色緞面唐裝的男人站在窗前抽煙。
窗戶被封死,他無法開窗讓煙霧散去,煙霧繚繞間他看到了雪鬆下、角樓裏、冰封的湖面旁,二十四小時每小時輪一次崗專門盯他的生面孔,荷槍實彈。
李政安漫不經心的負手而立,薄唇邊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
春節假期,他回京探親,一進家就被王秘書收繳了手機武器,出入皆有老頭子的近衛貼身跟着,美其名曰“保護”。
他一個公安局長需要哪門子保護?!
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他只當是老頭子愛子心切,想要多留他在家幾日。
察覺出不對勁,是在初五的清早。
這一天,母親叫了專用的造型師上門,染燙吹一條龍。
大嫂換了幾次衣服,就連他五歲的小侄子,都被安排着吹了個大背頭造型。
李政安習慣性的站在窗簾後,看着今天家裏頻繁有服務人員出現,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手機被沒收,通訊被隔絕,他好整以暇的起步到客廳,信手抱起了他的小侄子。很快他就從貼心的侄子口中得知了傍晚要赴達園同白家吃飯。
白家老三,正在新洲市當常務,理論上區區白市長,還不夠規格讓他被軟禁起來。
那就是白家老大白部長的千金,很多年前家裏就屬意要給他結的親,後來聽說白家小姐秘密出國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李政安飛速的在腦子裏思考着應對之策,他的小侄子悠悠的拿出手機來聽起了有聲小說。
他以一萬塊的會員代價,換取了五分鍾的通話。
達園九號樓不對外,戒備亦是森嚴。
周伯雲帶着陳岩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那通電話打對了。
陳岩的身後還跟着個着裝整齊的年輕男人,寬肩窄腰,身姿挺拔,迎面而來時露出一臉驚詫之色,“局長過年好!”
李政安悠然的看着眼前演技一流的花花公子,故作嚴肅的擺擺手,“你好張隊長,有事?”
“嗨!”張凌川犯難的四下打量一番,看到李政安的父親在生活秘書的陪伴下款款而來,連忙正色匯報,“您主管的西城區在您回京探親期間出事了!
袁書記在團拜會被請走,區裏一堆事等着跟您匯報。局裏還有那件跨國電詐案子也有新的突破,亟需跟您匯報等您做出決斷。
但一直聯系不到您,劉政委派我來京跟您當面匯報。”
“啊?!”
李政安被母親強行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還給他專門系了條喜慶無比的紅領帶。
他特意當衆扯了扯領帶顯示他對加班的抗拒,“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我有家宴!”
他的老領導周伯雲笑着跟他的父親李志良寒暄過後才悠悠開口,“凌川要去你家匯報,需要找人預約,我看着天色已晚,想着先帶他吃個飯,明天一早跟王主任約下時間。”
“平遠家的凌川?”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志良淡淡開口,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高大英俊的青年,“頗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既是遇上了,你們有政務,先跟你局長匯報工作,過後我們一起吃。”
一群人拐進了包房,房間裏已經有人在喝茶。
周伯雲也不推辭,好奇心驅使着他進去見見李政安未來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