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劉氏趁着張翠花在打她三嫂,極其靈活地跑進了院子裏,目標明確地往張青的屋子竄。
張老二買的媳婦兒,她倒要看看,究竟有沒有癱!
要是個癱子,那她就能好好嘲笑他們張家了。
夏香此時,因爲外面的動靜,再次拄拐,便想出去看看。
啞巴張陽,怕她摔了,還在旁邊扶了她一把。
也就是這個攙扶的動作,正巧被竄過來的李劉氏看到。
李劉氏自然認得張陽,夏香雖然沒有見過,但猜也能猜出來,她肯定是張青買回來的媳婦兒。
李劉氏見他們叔嫂這麼親密,眼中瞬間迸發出餓狼見到肉的貪婪,大聲嚷嚷道:
“哎呦,我的老天爺,張老二不在家,老二家的這麼不安分,青天白日的,就在自家男人屋子裏,勾搭小叔子,真是好大一張床,好大一張床!”
“要死的老虔婆,你在噴什麼糞,從我家滾出去!”
張翠花奔了過來,揮舞着大掃帚,就要再打李劉氏。
李劉氏躲閃道:“我又沒有說錯,她青天白日的,和小叔子這麼親密,不就是想幹點見不得人的勾引嗎?!”
李王氏跑了過來,假惺惺做起了和事佬,“四弟妹,你不能這麼說,我看張家的情況,這個女人買回來,就是給他們三兄弟當共妻的,既然是共妻,她也是老四的媳婦兒,白日裏伺候另一個丈夫,也是能理解的。”
李劉氏接話道:“三嫂這麼一說,倒是我冤枉他們了,他們張家的情況,確實只能買一個共妻,哈哈哈……”
“老虔婆,我今天就把你打出屎來!”張翠花氣得不行,大掃帚揮舞得更猛了。
但王氏和劉氏是兩個人,張翠花就是想打她們,她們繞着院子跑,兩人這個“激”完,那個“激”,配合默契,倒沒挨上幾下打。
張翠花眼瞅着一個人幹不過她們兩個人,便想找個幫手。
但偌大的張家,老得老,小得小,成年的勞動力,也是傻得傻,啞得啞,還有暫時瘸腿的夏香。
“四弟,你去那邊堵住李王氏,她們私闖民宅,咱們就是打死了她們,也是她們活該。”
張翠花點了唯一能辦點事的張陽。
張陽雖然是個啞巴,堵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李王氏大呼道:“哎呦,真是作孽了,外甥都敢打她舅母了,我也要去官府告你們,告你忤逆,毆打長輩之罪!”
李劉氏也喊道:“張李氏呢,讓她滾出來,我們倆不嫌棄張家的晦氣,肯過來看她,她就是讓女兒這麼招待我們的?!”
“你們兩個爲老不尊的老東西,還不配見我娘!”張翠花扯着嗓子,大罵道。
“嘿嘿,阿姐棒棒,打壞人,打壞人……”
傻子張平從屋裏跑了出來,笑呵呵看着院子裏的鬧劇,拍手叫好。
三個小孩緊隨其後,想把他們的傻三叔/傻三舅拽回去,無奈人小,力氣也小,拽了半天,也拽不動八尺高的張平。
李王氏見張平出來了,嘴賤的毛病又犯了,便說道:“哎呦,我們的秀才老爺終於出來了,傻秀才,以後你也是有媳婦兒的人了,那個瘸腿的女人,她以後會陪你睡覺,給你生孩子。”
“老東西,你又叫狗叫什麼?!”張翠花向她奔去,狠狠給了她一掃帚。
李王氏捂着被打疼的胳膊,又開始繞圈跑,邊跑邊說道:“你們家的喜事,還不能讓我們說說了,以前只是聽說過共妻,沒想到如今也是讓我們親眼見了,共妻好,共妻也省錢,反正她不管懷了誰的孩子,都是你們老張家的種。”
“老東西,我今天非把你打出屎來。”張翠花更氣了,又說道:“她不是共妻,她是我二弟的媳婦兒,老三老四,以後我們家會給他們娶正經媳婦兒的!”
李劉氏接着嘴賤道:“就你們家的情況,能再買兩個女奴就不錯了,還妄想給他們娶正經媳婦兒?張平都傻了,縣老爺的女兒,早配給了別人……”
“嘴賤的老東西,我要撕爛你們的嘴!”
張翠花扔下大掃帚,就向李劉氏沖去。
李劉氏邊躲邊嘴賤,“張翠花,你要是敢撕我的嘴,我就讓你舅舅打死你。”
“呸,有本事讓他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前些年借我家的錢 ,他到底什麼時候還!”
“錢錢錢,你腦子裏就是錢,沒良心的東西,你舅舅白疼你了。”李劉氏耍無賴道。
“疼?我先讓你疼疼!”張翠花一手薅住了她的頭發,另一只手開始扯她的嘴。
李劉氏邊躲閃,邊喊道:“三嫂,三嫂快來救我!”
李王氏倒是想去救她,但張陽擒住了她的胳膊,還把她往外面拽,儼然一副要把她扔出家門的架勢。
“張老四,你可是個孝順的孩子,可不能像你阿姐一樣,把你舅母扔出家門。”李王氏說起了軟話。
但張陽並沒有聽進心裏,只氣紅着臉,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李王氏扔出家門。
李王氏不想走,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呼天搶地,哀嚎道:“天殺的,真是造孽了,來探望外甥媳婦兒,卻要被扔出家門,如此沒有良心的小輩,老天爺你真是不長眼,怎麼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們!”
“該被劈死的,是你們!四弟,不用跟那老東西客氣,狠狠踹她,把她踹出家門!”張翠花遠程指使道。
啞巴張陽,卻有些不敢踹。
李王氏遠程對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賤丫頭,活該被李三休出家門,我看你們家之所以這麼慘,都是因爲你的不孝跋扈,才遭了天譴,讓你弟弟變成了傻子。”
“就是就是,我們李家村好不容易出了個秀才老爺,都是因爲你,他才變傻的,你就是我們李家村的大罪人!”
李劉氏被張翠花扯着頭發和嘴,也沒有老實,還要刺上一句,她才舒服。
張翠花一愣,有一瞬間,她也懷疑是自己遭的孽,但在這兩個老虔婆面前,氣勢上不能輸,便懟道:
“我家子舒好歹考上了秀才,你們家鐵柱和大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