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些神色煩躁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冷聲吩咐了一句道:
“皇後自己看着辦吧。”
皇後恭順的應答了一聲,又柔聲道:
“臣妾知道皇上料理公務實在太過勞辭辛苦,特意給皇上備上了蓮子羹和栗子糕,還有桂花糕和鬆子,皇上多少用點吧!”
皇上輕輕嗯了一聲,語氣頗顯幾分敷衍道:
“多謝皇後,若是無事,皇後便退下吧,朕還有公務需要處理。”
等皇後退下後,皇上瞅着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公務,卻再也沒有半點興致。
他神色復雜煩悶的沉默了一會後,忽地無厘頭的問了一句道:
“小德子,你覺得喬喬那丫頭真是朕的親生骨肉嗎?”
德公公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皇上的面色,謹慎的回了一句道:
“老奴不知,皇上既然起了疑心,要不派人查一查她的身世也未嚐不可,倘若這喬秀女真的乃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脈,這裴府膽敢欺君罔上,自然不可饒恕。”
***
那邊,在紅木復古遊廊上,丫鬟南煙努了努小嘴,有些憂心忡忡道:
“主子,您明明知道皇上不會輕易相信您,您爲何突然將小姐的身份告知皇上,豈不是打草驚蛇了,萬一皇後和淑妃娘娘知道此事,恐怕會對您和小姐不利啊。”
雲扶姝微微皺眉,嘆息一聲道: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劍走偏鋒,不管皇上信不信,只要他心裏存了疑慮,就會暗地裏徹查此事,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我既然做了皇上的嬪妃,就不能將女兒置於如此難堪的地位,讓她繼續背上秀女的罵名,被人詬病。”
“我要讓皇上光明正大的的冊封她爲公主,讓她風風光光的認祖歸宗,當初我決定帶着女兒入宮那日開始,咱們就只能卯足勁的往前走,早就沒有了回頭路。”
“既然我們母子倆已然掀起了風浪,那就幹脆讓風浪來的更加猛烈些吧!”
大約半個時辰後,雲扶姝剛回到了永寧宮,就被淑妃娘娘迫不及待的召了過去。
此刻,淑妃姿態悠閒華貴的躺在軟榻上,目光冷冷的刮着匍匐跪在地上的雲扶姝,冷笑一聲道:
“雲氏,真的看不出來你本事挺大的,先是因爲被誣陷你跟皇上早就存有私情,害的劉婕妤惹得皇上震怒被罰。”
“爾後又蠱惑聖心,胡編亂造喬喬是皇上的血脈,自打入宮後,你可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讓本宮對你刮目相看。”
雲扶姝微微定了定慌亂的心緒,緩聲道:
“還望娘娘息怒,實不相瞞,今日皇上將妾抱進太和殿內,便忍俊不禁的讓妾伺候了皇上。”
“許是妾笨嘴拙舌的,不知怎麼的惹得皇上不快,要立馬處置了妾,妾萬不得已這才告知了皇上真相,其實喬喬她確實是— —。”
淑妃惱火的立馬將茶盞往地上一掃,瞬間哐當作響,怒不可泄低吼道:
“夠了,你以爲本宮會信你的鬼話,你這可是欺君,你是想要拉着咱們整個裴府給你這個賤婦陪葬嗎?”
“本宮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被你這個徹底喪失理智的瘋婦所蒙蔽,你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們母子倆打的主意。”
“你千方百計的勾搭皇上,趁機爬了龍榻,莫不是還想冒險爲自己的女兒博一個公主的名分,簡直癡心妄想,不知所謂。”
“看來本宮是不能繼續留你這賤婦,否則指不定還會給本宮闖下何等彌天大禍。”
“來人,將這個賤婦直接處死,至於喬喬立馬給本宮送出宮,本宮再也不想見到她們。”
頓時,上來兩位力大如牛的粗使丫鬟便要將雲扶姝拽拉了下去。
雲扶姝神色略顯幾分慌亂,頓時急中生智道:
“淑妃,妾跟皇上在榻上剛歡好雲雨,若是這個節骨眼上您處死了妾,恐怕也無法跟皇上交代,皇上說喜歡妾做的栗子糕,還讓妾明兒一清早給他送過去呢— —。”
許良媛冷哼一聲,譏諷道:
“雲選侍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巧言善辯,娘娘待你不薄,你爲何要蠱惑聖心陷裴家不義,拉上整個裴府爲你這個賤婦陪葬?”
“再說,你跟皇上獨處不過兩個時辰左右,皇上向來守着規矩禮數,又怎會大白日的跟你這個不知廉恥賤婦鬼混,白日宣淫?”
雲扶姝微微定了定慌亂的心緒,急聲道:
“妾不敢蒙騙娘娘,娘娘若是不信,妾自可以向娘娘證明。”
說完,她緩緩的將衣裳揭開,恰好露出昨晚跟皇上歡好留下的曖昧的痕跡。
今日,她跟皇上獨處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左右,當時殿內除了皇上外,空無一人。
若說她跟皇上雲雨伺候過,想必淑妃即便心中存疑,也不敢冒死處置了她。
淑妃和許良媛當場變了臉色,因爲嫉妒手裏攥着帕子不由緊了緊。
皇上在床榻上向來規矩守禮,何時這般瘋狂過,甚至還是大白日就跟這個賤人鬼混。
她美眸閃過一抹寒光,冷哼一聲道:
“罷了,本宮就暫且留你幾日,若是膽敢繼續興風作浪,本宮必定會立馬要了你們這對母子倆的性命。”
“滾出去,本宮不想看到你。”
雲扶姝如卸重任的轉身踉踉蹌蹌的退了下去。
旁邊的許良媛暗自神色沉吟了片刻後,若有所思道:
“娘娘,雲選侍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公然冒充皇上血脈,萬一這個喬氏真的是流落在外的皇室公主怎麼辦。”
“裴府將她送入皇宮內豈不是淪爲欺君的下場,免得日後真的出現什麼變數。”
“這對母子兩絕對不能留,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做的幹淨點,免得後患無窮啊。”
淑妃嫵媚的眼眸盛滿了惡毒的寒意,冷聲冷氣道:
“知我者還是莫過於你,你放心,只要你爲本宮盡心盡職的效忠,本宮定然不會虧待了你。”
“這個賤婦越來越不受本宮掌控,本宮絕對不能繼續讓她禍害咱們裴府,雖然本宮是絕對不信喬喬是皇室血脈的,可萬一這個賤婦又動了什麼別的歪心思,只有死人才不會胡言亂語。”
“既然她不守婦道,那就早點送她下地府給本宮那個好二弟親自賠罪吧,記得手腳利落點,可千萬不要留下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