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父母把養女寵成寶,卻在大年三十讓我這個親女兒去刷碗。
“你是姐姐,讓着妹妹怎麼了?別一副討債鬼的樣子!”
我掀翻了桌子,把滾燙的餃子湯潑在他們心愛的養女身上。
“這女兒我不當了!”
出門我就被一輛勞斯萊斯接走。車上下來個穿着軍大衣的霸氣老頭:“孫媳婦,爺爺接你回家,咱東北圈太子爺還在家等着你炫火鍋呢!”
原來,我隨手救的老頭,竟是首富他爹?
大年三十的晚上,窗外鞭炮聲此起彼伏,家家戶戶都在團圓,而我許薇,卻蹲在廚房刷着油膩膩的碗。
水槽裏堆滿了盤子,油污混着剩菜,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我的手泡得發白,指尖凍得通紅。客廳裏傳來歡聲笑語,是父母和養女許嬌正在看春晚。
“許薇!洗完了沒有?茶幾上還有水果盤呢!”母親尖銳的聲音傳來。
我攥緊了手裏的抹布,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許嬌十歲被接回家那天起,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就開始直線下降。起初我還以爲,父母只是一時興奮,畢竟養女多年,有感情可以理解。可十年過去了,我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整整十年,我看清了這個家的真面目。
許嬌要什麼有什麼,最新款的包包、限量版的口紅、出國旅遊的機會,全都是她的。而我呢?攢了半年錢買的筆記本電腦,被她“不小心”打翻水杯澆壞了,她一句“姐姐對不起”,父母立刻說“沒事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提出要她賠償,父親卻當場變了臉:“許薇,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不就是台破電腦嗎?你姐姐應該有的樣子嗎?”
姐姐應該有的樣子。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刺進了我的心髒。
所以姐姐就該被欺負嗎?姐姐就該把所有好東西讓給妹妹嗎?姐姐就該像個傭人一樣,在大年三十刷碗到半夜嗎?
我端着洗好的碗走出廚房,看見許嬌正窩在沙發上,蓋着我新買的羊絨毯子,吃着我藏在冰箱裏的進口車厘子。
“姐,你終於出來了,”她抬頭看我,笑得天真無邪,“我有點渴了,幫我倒杯蜂蜜水吧,要溫的,不要太燙。”
我站在原地,盯着她。
母親見我不動,立刻皺起眉頭:“許薇,愣着幹什麼?沒聽見你妹妹說話嗎?”
“媽,我也累了,”我說,聲音很輕,“我想休息一下。”
“休息?”父親放下手機,冷笑一聲,“你就幹了這麼點活,就喊累?你看看你妹妹,人家白天陪我們逛了一天街,都沒說累。你呢?就窩在家裏,什麼都不幹,還好意思喊累?”
我感覺胸口堵得慌。
“我今天值班到中午才回來,下午準備年夜飯的食材,晚上做了一桌子菜,現在又刷了兩個小時的碗,”我一字一句地說,“這叫什麼都不幹?”
“那不都是你應該做的嗎?”母親理所當然地說,“你是這個家的大女兒,做點家務怎麼了?再說了,你妹妹從小身體就弱,你讓着她點不行嗎?”
我突然笑了。
身體弱?許嬌剛才在朋友圈曬的健身房打卡照,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想讓了,”我說。
空氣瞬間凝固了。
父親騰地站起來,指着我的鼻子:“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讓了,”我抬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二十五年,從小到大,我讓了她二十五年。夠了。”
“你瘋了?”母親尖叫起來,“許薇,你今天吃錯藥了?”
“沒吃錯藥,”我深吸一口氣,“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家,從來就不是我的家。你們要的不是女兒,是個免費保姆,是個永遠不會反抗的出氣筒。”
“你胡說八道什麼!”父親氣得臉色發紅,“我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養我?”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從十五歲開始,我就沒拿過家裏一分錢。高中的學費是我自己打工掙的,大學的學費是助學貸款,現在的工作也是我自己找的。你們養我什麼了?”
“那你小時候呢?小時候誰養的你?”母親咬牙切齒地說。
“小時候養我,是你們作爲父母的責任,不是恩情,”我說,“而且,就算是恩情,這十年我也還清了。你們知道嗎?許嬌的那輛車,首付是我出的,你們說她剛畢業沒錢。許嬌的那套化妝品,是我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你們說她皮膚不好需要好好保養。就連這套房子的裝修費,都是我貸款墊付的,因爲你們說要把錢留給許嬌做嫁妝。”
我一條一條數着,每說一條,父母的臉色就白一分。
“夠了!”父親突然暴怒,揚起手就要打我。
我沒躲,直直地看着他。
手掌停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沒落下來。但父親的眼神,比打我還要傷人。
“滾,”他說,“你給我滾出去。”
“好,”我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姐姐,你別這樣……”許嬌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眼眶紅紅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幫我倒水的,你別生爸媽的氣了……”
我甩開她的手:“別碰我。”
“姐姐!”她委屈地看着我,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看着她這張精心打扮過的臉,突然覺得惡心。
“許嬌,你很會演,”我說,“但是沒用了。這出戲,我不陪你演了。”
我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值錢的東西早就被許嬌“借”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衣服和日用品。我把它們塞進一個行李箱,然後拿出手機,打開家族群。
群裏此刻很熱鬧,親戚們正在發紅包,祝福新年快樂。
我深吸一口氣,打了一段話:
“各位長輩,各位親戚,我是許薇。今天大年三十,我有件事要宣布。從今天起,我許薇與許家斷絕一切關系。我不再是許家的女兒,許家的人也不再是我的家人。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已經用十年的時間償還清楚。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再無瓜葛。”
發送。
群裏瞬間炸了鍋。
姑姑:薇薇這是怎麼了?大過年的說這種話?
舅舅:孩子是不是和父母吵架了?有話好好說,別意氣用事啊。
奶奶:許薇,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我沒有理會任何人,直接退出了群聊。然後拉黑了所有許家人的聯系方式,包括父母。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間,父母和許嬌都站在客廳裏,表情各異。
“你真要走?”母親咬着嘴唇,“許薇,你可想清楚了,你走出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
“不回來了,”我平靜地說,“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你會後悔的,”父親冷笑,“離開這個家,你什麼都不是。”
“那也比待在這個家強,”我說。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許嬌站在父母身後,臉上的委屈和無辜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的得意。她以爲她贏了,以爲趕走了我,這個家就完全是她的了。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打開門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很重,像是要把過去二十五年的一切都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