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沒幾個人能暗戀成真,盛夏也曾一度這麼認爲。卻沒料到多年後再次遇見,他們還結婚了,那一刻,所有的煎熬都有了歸處,原來兵荒馬亂的盡頭,真的有得償所願的溫柔。
“遇見”咖啡廳
此時已進入六月,天氣悶熱,如此美好的雙休日,本來可以吹空調睡懶覺的,現在卻要去相親,盛夏下公交車,踩着低跟裸色鞋,裙擺掃過腳踝,走了大概一百米,上午十點半,準時出現在咖啡廳。
推開那扇門,她邁步而入,猛烈的太陽被擋在了室外,店內開着冷氣,耳邊環繞着低緩抒情的音樂,空氣裏飄着咖啡和小點心的香味。
盛夏給對方打去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很快,她就看見靠窗的座位旁站起來一個男人,朝她揮手示意。
盛夏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座,禮貌問好:“你好,陳先生,我是盛夏。”
“你好你好。”陳家業頭發中分,戴副眼鏡,穿着白衫黑褲,身材健壯,長相中規中矩。
總算沒有啤酒肚,盛夏在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陳家業推了推眼鏡,主動開口問:“盛小姐,你喝點什麼?”
看着盛夏的目光滿是驚喜,他沒想到這次的相親對象這麼漂亮,雖說家庭條件差了點,但這樣的姑娘好拿捏。
盛夏原本想隨便應付的,出門前一秒被媽媽沈晴嵐發現了,硬逼着她化妝出門,她只擦了點素顏霜,但皮膚底子好,清透得像覆着一層柔光,唇上抹了層豆沙色口紅,不張揚卻顯氣色。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杯溫吞的拿鐵,溫柔又得體。
聽到陳家業的話,盛夏輕輕回了句“一杯拿鐵,謝謝。”
陳家業抬手喚過服務生重復了一遍,再次看向她,“盛小姐,聽李阿姨說你在星榆中學教英語是嗎?”
李阿姨跟盛夏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人特別熱情,這場相親也是她牽線搭橋的。
盛夏點了點頭,“是的,陳先生。”
“平時忙嗎?”
“有點。”
陳家業若有所思,“那我怎麼聽說當老師的都很輕鬆。”
這話,盛夏不知怎麼接。正巧服務生將點的咖啡送上來,她順勢微笑道謝。
服務員走遠後,陳家業繼續問:“你一個月工資有多少?”
盛夏完全沒料到,坐下就這麼兩三分鍾,話題竟聊到她的工資上。
“八千。”
陳家業摸了摸自己的中分發型,對盛夏露出個無比自信的笑,殊不知在盛夏眼中,有點……猥瑣。
“盛小姐,我的工作是在大公司當程序員,一個月最少也有兩萬塊,我家裏也有一套房,爸媽他們也有退休金,他們就想我找一位顧家的女孩當老師,我本人也是這麼想的。”
盛夏安靜地聽着,不發一言。
陳家業推了下眼鏡,越說越起勁,“盛小姐,我對你很滿意,以後我們結婚,你可以不用工作,只需要照顧好孩子和我的父母就行,我的工資完全夠負擔家庭開銷。”
盛夏聽得一臉迷糊,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他了?
原本以爲這一個相親對象會比前兩個正常一點,沒想到是個媽寶男加自戀狂。
陳家業還在絮絮叨叨,但盛夏已經不想再聽下去,“抱歉,陳先生,我可能不是你理想中的伴侶,而且我很喜歡我的工作,沒有辭職的打算。”
她拿過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包起身,聲音溫柔,“今天就到這裏吧,這杯咖啡算是我請你的。”
說完走到前台結賬,不顧陳家業的叫喚,徑直走出咖啡廳。
陳家業的動靜引來了衆人的注視,他的話堵在喉嚨裏,臉徹底黑成一片。
盛夏不想那麼早回家,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着,突然覺得口渴,剛好旁邊就是一家便利店,她走了進去,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想要的。
她轉頭問櫃台前的老板,“你好,沒有脈動嗎?”
老板笑着回復,“昨天剛賣完了,還沒來得及進貨,不好意思了。”
盛夏莞爾一笑,表示沒關系,她順手拿了一瓶礦泉水去結賬。
坐在便利店門前的長椅上,盛夏擰開瓶蓋喝了幾口,跟脈動的口感完全不同。
每次一喝到脈動,她都會想起他。
一個藏在她記憶深處的男人,也不知他現在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就在盛夏陷入沉思時,微信裏,夏雨瑤發了好幾條消息。
【夏夏夏夏!】
【相親對象怎麼樣??】
盛夏收回思緒,點了幾下屏幕,給夏雨瑤回復了過去。
【聊了不到十分鍾,我就出來了,可能我跟他磁場不和。】
夏雨瑤發了個抱抱的表情,緊接着又似是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嘴。
【夏夏,我有點懷疑你心裏有人了。】
看到這句話,盛夏的小心髒漏了一拍,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盛夏待到了下午才坐上公交,先回了自家的小超市,看到爸爸盛津在搬貨,她邊加快腳步,邊喊了聲,“爸。”
盛夏扭過頭直起身,看到是閨女,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夏夏,回來了。”
“嗯。”盛夏放下包,讓爸爸去椅子上坐着,她來搬就好。
盛津知道閨女是在心疼跛腳的他。
等搬完貨已經是十分鍾後,盛夏臉上浸了點薄汗,臉蛋紅撲撲的,就像個粉嫩的嬌人。
盛津心疼閨女,給她倒了點溫水。
盛夏喝了水,慢慢緩了過來,環顧小超市一圈,對盛津小聲問:“爸,媽呢?”
自家小超市規模雖不大,但爸媽兩口子都心疼對方,所以一般都是兩人一起看,這樣子能輕鬆一點。
“你媽剛回去了。”
“媽的心情應該還好吧?”
盛夏不確定地問,今天這場相親,她又搞砸了,但沈女士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有點不正常。
盛津知道閨女的顧慮,在他看來,夏夏還年輕,嫁人的事慢慢來,但妻子似乎很着急,夏夏一畢業就到處張羅相親。
十一點的時候得知兩人又吹了,妻子的臉色就一直陰着,他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盛津對盛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