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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被養大老公的寡嫂毀了一生。
婚宴上,她高高在上地給我立規矩。
“你老公從青春期就和我睡,他喜歡什麼姿勢,用什麼口味的套套,我最了解,以後你可得好好跟我學。”
我愣在原地,如墜冰窟。
婚後,她屢次三番把我老公搶走。
乃至於我懷着九個月的孩子,獨自在家裏難產卻求救無人。
臨死前,她特地打電話炫耀。
“你早就該死了,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和阿嶼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惡狠狠地咬牙大罵。
卻聽她在電話那頭委屈落淚。
“阿嶼,我把你養大不容易,弟妹怎麼就那麼容不下我呢?”
老公溫柔安慰她,轉瞬間對我惡言相向。
我一氣之下,血崩而亡。
再醒來,我心中只剩仇恨。
既然她喜歡立規矩,那我就讓她好好嚐嚐我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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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你當年結婚的時候就是我主持的婚禮,你還記得嗎?”
婚宴上,楚安安一襲喜服,親昵挽着李文嶼的手臂給大堂哥敬酒。
“你老婆還和以前一樣古板,沒有什麼新花樣滿足你嗎?”
此話一出,全場竊竊私語,哄笑出聲。
大堂嫂臉色驟變,難堪地低下頭。
她卻渾然不覺,理所當然地看向我。
“阿嶼是我養大的,你既然想嫁進這個家,就得聽我的規矩。”
這是我盼了三年的結婚典禮,婚服場地都是我精心挑選。
半小時前卻發現婚服穿在了李文嶼寡嫂楚安安身上,
我不滿質問,李文嶼卻只讓我忍着。
他父母早亡,兄長爲了保護他過世,只剩寡嫂相依爲命。
楚安安抹着眼淚,訴說這些年養大他的不容易,話裏話外地指責我容不下她。
我百口莫辯,咬牙忍下來。
可等到了婚宴敬酒環節,她又出了幺蛾子。
看着衆人調侃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她突然要給我立規矩。
“弟妹,我都是爲了你們好,夫妻生活圓滿,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我從未當衆聽過如此私密的話。
臉頰漲得通紅,整個人燒得像冒煙一般。
男人們哄笑不已,大聲調侃。
“新娘子身材就輸給嫂子一成,要是再沒什麼新花樣,可就真留不住男人的心了。”
我全身一顫,逃避地閉上眼。
再睜眼,眼神再無之前的怯懦恐慌。
我重生了。
前世就是在我的訂婚宴上。
楚安安當衆拿房事跟我立規矩。
可規矩背後,對我來說卻是一場名爲婚姻的牢籠。
她像蛛網將我牢牢束縛,吞噬我的血肉。
婚後,她三天兩頭地給我立規矩。
從指導我們房事用什麼姿勢,到一夜幾次,幾點結束......
我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直到我懷孕。
孩子九個月臨產時,她卻纏着李文嶼出去旅遊。
我打電話求救,她卻說:“死了正好給我騰位置,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和阿嶼在一起了。”
劇烈的疼痛之下,我忍無可忍對着電話怒罵。
她卻委屈巴巴地向李文嶼告狀。
電話那頭我的老公對她溫柔安慰。
電話這頭我難產大出血,活生生痛死。
想起前世,我喘着粗氣,看着她得意地笑,強壓住心底的恨意。
楚安安上前,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我,在我的屁股上捏了捏。
一臉嫌棄:“你這屁股太小了,容易生不出兒子,婚後你可得努努力。”
她一臉義正詞嚴:“阿嶼爸媽都沒了,我有責任爲李家傳宗接代添磚加瓦。”
衆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李文嶼笑着打圓場:“嫂子都是爲了我們好,想讓我們把日子過得更好,你別在意。”
我心如死灰。
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結婚典禮嗎?
前世我一忍再忍,卻落得難產慘死的結局。
而這一次......
我伸手,將楚安安身上的婚服扯碎。
“楚安安,現在我來講講我的規矩吧。”
她尖叫出聲,躲進了李文嶼懷裏,惡狠狠地瞪着我。
我將喜服丟進垃圾桶,冷笑出聲:
“我的規矩就是我的東西就算丟了也不能被髒東西碰。”
衆人驚呼出聲。
我面色如常。
“至於你們叔嫂一被窩的規矩,我可沒興趣遵守!”
全場氣氛冷住。
我嘴角笑意漸深。
這一世,我不會再忍了。
2
楚安安立刻紅了眼眶。
“阿嶼是我帶大的,他身上哪塊我沒看過?”
她擦掉眼角的淚珠,語氣令人動容。
“他爸媽早亡,他大哥沒的時候他才十歲,每晚做噩夢哭到昏厥,我只能一晚一晚地守着他。”
“我們親近些理所當然,你至於這麼吃醋嗎?”
她看我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前世她就是這樣,不動聲色間給我安插罪名。
三言兩語讓我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這一世,我不會如她所願。
我端起酒杯,輕笑一聲:
“嫂子看着李文嶼和他的這群好兄弟一起長大,就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在小樹林又是陪哪個弟弟聊心事啊?”
衆人驚訝失聲。
楚安安臉色慘白,神色慌亂。
“你看錯人了吧,我沒去過小樹林。”
李文嶼忙站出來,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嫂子膽小,從來不去什麼小樹林,她怕黑。”
衆人紛紛附和:“嫂子晚上都不敢出門,又怎麼可能會去小樹林?”
我冷靜的視線掃過衆人:
“嫂子看着你們長大,是你們的知心姐姐,我以爲她又去疏解哪位大哥的煩心事了。”
楚安安惱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
“你們年輕女孩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我嗤笑一聲:“確實比不上你這樣年紀大的人,只穿着圍裙給李文嶼和他的好兄弟們做飯。”
李文嶼的伴郎團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
楚安安臉色鐵青,緊咬牙根。
“顧萱,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什麼?”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就是和大家分享一下你們圈子裏的規矩。”
她恨恨地瞪着我:“今天是你和阿嶼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計較,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我的視線移到垃圾桶裏。
“那穿着我的喜服挽着我的新郎的你就不過分?”
我眼神戲謔地看向她。
她只披着一件李文嶼的西服,蜷縮在他懷裏,姿態親昵。
衆人神態尷尬得不敢看。
李文嶼臉龐扭曲,想要說什麼爲自己辯解。
卻聽楚安安聲音顫抖着開口。
“我嫁給阿嶼大哥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還守了這麼多年的寡。”
“今天就是想試試嫁衣,你就這麼羞辱我嗎?”
她捂着臉痛哭出聲:“你這是想逼死我嗎?”
我眼神越來越冷。
“楚安安,這是我的規矩,你難道不喜歡嗎?”
她頓住。
賓客們面面相覷。
有人小聲議論:“新娘子有些過分了吧,大庭廣衆之下讓嫂子這麼丟人。”
李文嶼湊近我,一臉警告。
“閉嘴,不然......”
我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
“我的規矩還沒立完呢。”
我推開他,似笑非笑看過去。
“李文嶼,她頭上的發簪也是我的。”
楚安安忙伸手護住發簪。
咬牙瞪着我:“這是李文嶼送給我的。”
李文嶼不贊同地看向我:“這簪子是我送給嫂子的,她養我長大不容易,我送個簪子怎麼了。”
我冷哼一聲:“你送嫂子並蒂蓮的簪子?”
“簪子就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楚安安挑釁般地看向我,冷哼一聲。
“你嫁進李家,人是李家的,簪子也是,我把阿嶼養那麼大,要你一個簪子怎麼了?”
我伸手,趁她不備硬生生把簪子扯了下來,丟在地上,狠踹兩腳踩碎。
“我說過,我的規矩是髒了的東西我不要,也不會給別人。”
楚安安臉色陰沉,氣得直咬牙。
規矩可不是隨便立的,我要讓她自作自受!
3
楚安安惱羞成怒地瞪着我。
賓客屏住呼吸,誰都不敢發出聲音。
直到大堂嫂站出來活躍氣氛。
“萱萱,嫂子確實不該在你大喜之日給你立規矩,但她養大阿嶼也不容易啊,你就別跟她計較了。”
我抬頭看她。
她的眼神裏同樣透露着無奈和疲憊。
她也備受楚安安的折磨。
楚安安生氣地推了她一把,咬牙瞪着我。
“什麼叫讓她別跟我計較?明明是她讓我難堪。”
她抹着眼淚,撲在李文嶼懷裏大哭。
李文嶼抱住她安撫,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我恍然大悟,她被困在這個家太久,只能圍繞着李文嶼和他周圍的男人轉,早已把他們當成生命的一切。
我指了指大堂嫂頭上的發圈,笑着開口:
“大堂嫂,我頭發有點亂了,你能把你的發圈借我用一下嗎?你看起來比較幹淨。”
簡單的一個幹淨瞬間點燃楚安安心頭的怒火。
她瞪着我,恨不得用眼神活剮了我。
她揚起巴掌朝我而來,卻被我狠狠扼住手腕。
被我甩開後,狼狽地看向了大堂嫂。
“阿雲,結婚這麼多年你都沒給李家生個兒子,你就不愧疚嗎?”
她無奈嘆氣:“我要是你,都無顏面對李家的列祖列宗。”
她語氣平淡,卻每個字都直戳人心。
大堂嫂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堂哥忙出聲道:“我們還年輕,不急。”
卻在下一刻瞪了大堂嫂一眼。
看得出來,他心裏急得很。
等婚宴散場,衆人迫不及待地離開。
我站在一片殘墟中,苦笑出聲。
楚安安換好衣服,被男人們圍着,委屈訴苦:
“抱歉,今天讓你們看笑話了,明天晚上來家裏,我好好招待你們。”
她挑釁地沖我挑眉,拉着李文嶼撒嬌。
“你娶了老婆,可不能忘了我這個把你養大的嫂子。”
李文嶼連忙出聲保證:“當然不會,嫂子對我的恩情我永遠記着。”
他想到什麼,轉身看向我:
“今晚我恐怕不能陪你了,你......”
“沒問題。”
我痛快應下,瀟灑離開。
身後,大堂嫂跟了上來。
耳邊不斷傳來身後楚安安向李文嶼撒嬌的話語。
矯揉造作的聲音讓人一陣作嘔。
大堂嫂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眼神越來越復雜。
終於下定決心,快步追上我。
“你剛才說嫂子進小樹林,是上個月六號嗎?”
我一愣,笑道:“我就是看嫂子喜歡在小樹林閒逛瞎說的。”
大堂嫂的臉色越發難看。
“可我六號撞見過。”
我一愣。
“那天晚上,我送婆婆回老家,回來撞見嫂子衣衫不整地從小樹林出來,身後還有人不緊不慢地跟着。”
我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看清那人了?”
“是二叔。”
她苦笑一聲,聲音都在顫抖。
我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叔居然和楚安安兩個晚上一起鑽小樹林?
我今天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
“這事要是傳出去可是醜聞,我只敢藏在心裏。”
大堂嫂一臉擔憂,完全沒有吃到大瓜的興奮。
“她要缺男人也可以結婚,二嬸脾氣多暴躁啊,要是被她知道......”
我沉默不語。
晚風吹來一陣涼意,我冷得發抖。
滿腦子都是前世被楚安安毀掉的女人們。
心頭的怒火越燒越烈。
手機上,楚安安的短信發了過來。
【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
我不屑冷笑。
看來她又要開始設圈套了。
上一輩子就是這樣。
她一旦做了惡心我的事,轉眼就道歉。
我再追究就顯得我得理不饒人。
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
4
“二叔有錢,在家族裏地位不低。”大堂嫂一臉擔憂:
“要是楚安安借着他的勢對付你,你肯定逃不脫,還是小心點吧。”
我抬頭看她,皺起了眉頭。
“她以前經常這麼幹。”大堂嫂笑容難看。
“她經常私下嫌棄我生不出兒子,是個下不了蛋的母雞。”
她說着說着,眼淚不聽話地落下。
“我也確實不爭氣,這些年來肚子都沒動靜,在家裏也沒底氣,不敢跟你大堂哥爭論。”
她倔強地抹掉眼淚。
我面露不忍,內心涌起同病相憐的痛意。
楚安安養李文嶼長大確實不容易,這些年也對大堂哥等人多有照顧。
可這關我們什麼事?
難道我們要一再容忍一個女人如此羞辱我們嗎?
大堂嫂想到什麼,一臉嫌惡。
“前段時間我回娘家,我老公生病了楚安安來照顧,我回家一推開門,兩人正光着躺在一張床上,說是在幫他降溫。”
她被氣笑了:“我當時忍無可忍,他們卻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
“他說楚安安對他們來說亦姐亦母,容不得我吃醋找茬。”
我氣急,打斷她的話。
“楚安安就是看着他們長大這一點,既拿捏他們,又讓人沒辦法質疑他們的清白。”
大堂嫂無奈攤手:“沒辦法,可確實是她看着他們長大,我一有意見,他們就說我思想齷齪,不懂感恩。”
我沉默下來。
前世我過着的就是和原嫂子一樣的生活,痛得我窒息。
而今生,我會改變這一切。
次日,楚安安又開始作妖。
她在群裏發了消息。
【這周大家都有空嗎?正好天氣降溫了,一起去泡溫泉吧。】
她@了所有人,撒嬌說不去不行。
等衆人都配合地說去後,她開始下命令。
【堂弟妹,堂弟喜歡暴露的,記得泳裝好好挑挑,給他個驚喜。】
【萱萱,你的話多買點套套吧,阿嶼需求量大。】
【到時候我好好教教你們,促進夫妻和諧。】
她一臉爲我們好的模樣。
我惡心得想吐。
她是沒有別的手段了嗎?
沒人理她,她自顧自地發消息。
每一條都是在給我和大堂嫂立規矩,怎麼伺候男人。
最後直接艾特我和大堂嫂。
【你們兩個人呢?怎麼不搭理我!忙什麼?不會是忙着出軌吧?】
群內無人回話。
出軌二字顯得格外顯眼。
她這是在故意挑釁我?
前世臨死前,我才知道,這些都是她的手段。
一點一點把我逼瘋,讓李文嶼敵視我。
而我,不會再順着她的意!
我拿起手機,緩緩打字。
【楚安安,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你是在大哥生前出軌出得太多,有經驗了?才會這麼惡意揣測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