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公有個沒有邊界感的女兄弟。
老公喝過的水杯她接過來喝,說這叫不嫌棄兄弟。
老公睡覺她半夜內衣來敲門,說要挨着兄弟堅實的臂膀才睡得安穩。
最離譜的是,就連我和老公辦那事兒,都需要走OA審批,等她同意。
我哭過、吵過、鬧過。
但每次老公卻總是好脾氣地笑笑:
“薇薇救過我的命,兄弟如手足,我們分不開的。”
直到公婆被劫匪綁架,我撥了足足二十通電話,才找到在給女兄弟過生的老公。
這一次,他終於不耐煩了:
“你能不能別總編這種離譜的借口破壞氣氛?說了今天薇薇生我要陪她到天亮,你爲什麼總是這麼沒有邊界感?”
哄笑中,許薇薇接過電話嬉笑道:
“嫂子,我和龜兒子的兄弟情,不是你哭幾下就能拆散的,成年人要點臉,懂?”
看着嘟嘟掛斷的電話,我笑出了眼淚。
邊界感是吧?好,你們要的邊界感,我通通給你們!
1
陸澤的聲音沉下來,帶着一絲疲憊:
“老婆,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我說了,今天是薇薇生,我要陪她到天亮,現在才十一點,你老是疑神疑鬼,大家都很累。”
震耳的音樂中,隱約傳來許薇薇的聲音,“龜兒子,你老婆又查崗啊?”
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壓抑不住的哽咽:
“是真的......他們已經砍下了一手指頭,陸澤,你快回來!你快打款!綁匪說了,給我們一晚上的時間籌錢,否則天亮就撕票!”
“而且二千萬!他們只要二千萬!”
五分鍾前,我在家門口發現了一部陌生手機,和一個帶血的手指頭。
二千萬,對陸澤來說本不算什麼,他立刻就可以打款。
我急得幾乎要破音。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陸澤忽然不耐煩“嘖”了一聲,語氣帶上濃重的厭惡。
“沈青玥,”他叫我的全名,“鬧夠沒有?你有點邊界感行不行?”
“總想方設法介入我和薇薇的兄弟情,還拿我爸媽說事,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你......”
話還沒說完,許薇薇就一把搶過電話,笑嘻嘻道:
“嫂子,這招上次用過了哦!上次你說要做痔瘡手術,哭天搶地說要死了,結果阿澤火急火燎趕回去,你在家邊看綜藝邊吃薯片,快活得很呢!”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嫂子有痔瘡啊!”
“阿澤,你老婆叫你就去,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隨着許薇薇的話,哄的一聲,聽筒裏全是陸澤那群兄弟的笑聲。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許薇薇的“痔瘡手術”是三個月前我急性闌尾炎發作,疼得站都站不起來,陸澤卻被許薇薇一個心情不好的電話直接叫走,最後還是婆婆及時趕到,把我送去醫院,兩天後陸澤才回來,看到的已經是出院在家休養的我了。
事後免不了又是一場大吵。
但現在不是解釋這事的時候。
我急得聲音變調:
“陸澤!是真的!我求你了!就相信我一次......”
“行了!”
陸澤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十足的不耐煩。
意識到他就要掛斷電話,我嚇得大叫:
“十秒!給我十秒鍾!證明我真的沒有騙你!”
“十秒後,綁匪會打來電話確認錢款是否準備好,我讓綁匪直接和你通話!這下你總信了吧?”
十秒後,鈴聲果然準時響起,我冷汗涔涔按下公放鍵。
綁匪戴着變聲器的聲音冰冷響起:
【一千萬,換你爸媽回家,準備好了嗎?】
陸澤的手機安靜了一瞬,接着是哄堂爆笑。
“哎喲我!還變聲器!嫂子這次下血本了啊?從哪兒找的群演?”
陸澤似乎是氣笑了,“沈青玥,你真的是無藥可救......”
許薇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奪過電話一邊嘖嘖道:
“兒子,你對你老婆你太溫柔了!來,看你爹的!”
說着,她對着話筒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
“媽的大傻叉!演你媽呢!要撕票就趕緊撕!撕淨點!我哥們兒她老婆給了你多少錢來演這種戲?啊?玩意兒!”
“誰不知道陸澤爸媽每天九點到就關機睡了!綁架?綁你媽個頭!滾!”
說着,她語氣轉爲挑釁,警告我:
“嫂子,我和陸澤的兄弟情,不是你哭幾下就能拆散的,成年人要點臉,懂?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嘟——嘟——嘟——”
電話被粗暴掛斷。
有兩三秒的時間,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直到聽筒那頭傳來綁匪暴怒的咒罵,和幾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接着是婆婆的哭喊聲,“老頭子!老頭子你不要嚇我啊!”
“求您!大哥!我老公他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們向你道歉!你相信我!我一定把錢湊齊!求您別傷害他們!求您了!”
我嚇得一下跪到地上,語無倫次哀求,把我這輩子所能想到的所有保證和卑微話都說出來了。
就這樣不知求了多久,毆打聲終於停了。
變聲器冰冷的聲音重新響起:“行啊,但老子現在很不爽,給你兩個要求。”
“一,贖金加碼,現在是三千萬。”
“二,時間縮短,從現在起,三個小時,打到我指定賬戶,少一分,或者晚一秒,等着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