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耳朵裏響起尖銳的鳴嘯，蓋過了一切聲音。
原本他在屋裏放的古典樂在這一刻好像全部消失。
他的腦海裏只剩下江梨和沈懷川曖昧的照片。
“不會的......”
破碎的聲音擠出喉嚨，帶着血腥氣。
他看着那一張張曖昧的照片，不斷的大喘氣。
嗓子間是濃烈的血腥味，咽不下，也吐不出。
雙手忽然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就連嘴唇就開始發顫。
上牙和下牙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此刻宰他的腦海裏被無限放大。
他明白，自己要發病了。
他咽下屈辱的眼淚，不斷的祈求自己。
祈求自己千萬不要再這個時候發病。
更不要一個人孤獨的倒在這裏。
可是他卻愈發的無法控制身體。
雙手的顫抖更加猛烈，就連嘴裏都漸漸溢出白色的唾液。
求生的本能和最後一絲殘存的依賴，讓他用盡全身力氣，撥出了江梨的號碼。
可始終無人接聽。
“江梨，接電話。”
“求求你......”
淚水混着冷汗糊了滿臉，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開始更加嚴重的顫抖。
他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的看着手機從手中脫落，摔到一邊。
眼睜睜的看着手機從通話頁面跳轉到屏幕。
上面是他和江梨的合照。
他想起，江梨之前曾對他說：
“我會一輩子陪着你。”
“知越，別害怕。”
“以後你犯病我都一定會在你身邊。”
他的眼睛一點點閉上，黑暗漸漸侵襲了他的視線。
江梨。
你食言了。
......
顧知越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艱難的睜開眼。
入眼就是江梨略顯疲憊的神情。
“醒了？”
江梨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之前，每次他發病時。
江梨比任何人都緊張，甚至不願離開他半步，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顧知越就要從她手中溜走一般。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你昏睡了兩天。”
顧知越艱難的搖搖頭，伸手想要去拿一旁的水杯。
卻被江梨搶了先。
她將水杯遞給他，卻被他拒絕。
“又怎麼了？”
這次，他明顯的聽出了江梨聲音中的不耐煩。
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嗓子啞無比。
“我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接？”
顧知越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江梨。
期望她能像以前一樣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
“當時在忙，沒聽到。”
原本剛剛燃氣希望的心。
在瞬間，又破碎。
顧知越努力的調節着自己的情緒，希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樣的歇斯底裏。
“你在忙？是和沈懷川在酒店忙嗎？”
江梨的眉毛緊緊皺起，臉上滿是惱怒。
“你說什麼？”
“不帶你這麼編排人的！那天公司突然出了事，我在忙着......”
可江梨後半句話沒說完。
因爲，顧知越已經將那幾張照片打開，放在了江梨面前。
他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呼吸再次急促起來。
眼眶泛紅，死死的盯着江梨。
積蓄了兩天的委屈和不解，終於找到了一個破口。
江梨看着那幾張照片，臉上閃過驚詫，可又再瞬間恢復平靜。
顧知越掙扎的坐起來，“江梨......你給我一個解釋。”
江梨看看照片，又看了看他。
眼神逐漸變的冰冷。
“顧知越，你鬧夠了沒有？”
他瞬間愣住。
自從和江梨在一起後。
他從未從她的口中聽過他自己的全名。
如今聽起來，只覺得無比的刺耳。
“你AI出來我和懷川的親密照，到底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