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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跟霍硯琛復婚後,付晚漁變成了他理想中的妻子,獨立自主,不吵不鬧。
她不會像以前一樣,每天連續打電話催他回家吃飯,也不會強迫他只能穿她準備的衣服,更不會因爲蘇亦寧跟他爭吵。
就連查出腫瘤需要做手術,付晚漁都沒有告訴他,她獨自一人辦理住院手續,做完術前檢查。
可進手術室之前,她卻看到了霍硯琛陪着蘇亦寧在婦產科診室前排隊。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氣質清冷矜貴,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身邊的蘇亦寧嘴角微揚,將一份合同塞到了他懷裏,“你贏了,居然敢陪我來醫院,這個是你的了。”
付晚漁的心驟然一縮,半年前她兒子車禍瀕死,無論她怎麼哭求霍硯琛陪她和兒子來醫院,他都不肯,甚至連兒子最後一面也沒有見。
付晚漁一直自我安慰,霍硯琛是因爲幼時被綁架到醫院並受盡折磨,留下了心理陰影才不肯去醫院的。
可此時,看着神態自若地陪着蘇亦寧候診的男人,她的心狠狠地揪疼着,原來他不是不能克服心理障礙,只是她和她的兒子都不配。
付晚漁蜷了蜷手指,眼眶酸澀難忍,口一陣灼燒的痛感襲來,她疼得彎下了腰。
身後傳來護士略帶同情的聲音,“付晚漁,要手術了,你真的沒有家屬陪同嗎?”
“沒有,我自己籤。”付晚漁指尖泛起涼意,收回了視線。
就在此時,霍硯琛看到了她,他下意識皺起眉,朝她走了過來,“你又跟蹤我?”
付晚漁的心一沉,平靜地看着他,晃了晃手裏的文件,“我來做手術。”
霍硯琛神色微變,“別胡鬧,你的身體比我都好。我跟蘇總正在談一個,她突然不舒服,所以......”
“我理解。”付晚漁打斷他。
霍硯琛一愣,她的反應讓他意外,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大吵大鬧。
可現在,她的眸子格外平靜,平靜的讓他詫異。
霍硯琛下意識伸手想要拿過她手裏的檢查報告,身後傳來蘇亦寧的聲音,“霍硯琛,到我了,你不跟我進去,可不能算你贏啊。”
霍硯琛的動作頓住,深深看了付晚漁一眼,“你乖乖聽話,回家等我,這個很重要。”
“嗯。”付晚漁內心一片冷然。
霍硯琛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向蘇亦寧,陪着她一起進了診室。
付晚漁看着他的背影,再次覺得自己跟他的十年感情像一個笑話。
他跟蘇亦寧才是真正的一對!
他們家世相當,青梅竹馬,可是卻互看不順眼,無論是成績還是別的方面,他們都一直死咬着對方爭個高下。
直到付晚漁轉到那個高中,搶走了他們的年級第一,蘇亦寧討厭付晚漁,帶頭孤立她,霸凌她。
在一個暴雨的夜晚,付晚漁被蘇亦寧安排的小混混拖進了學校的後巷,他們將煙蒂按在她的鎖骨處,撕扯着她的衣服要毀了她。
付晚漁絕望之時,霍硯琛出現了。
他一個人打倒了六個混混,抱着她跑出了巷子,那一刻,付晚漁心跳失控了,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眼前拯救她的少年。
明知道他可能爲了氣蘇亦寧才對她好,付晚漁還是義無反顧地陷入了他的溫柔裏。
付晚漁爲了他,放棄了保送清北的名額,跟着他去了國外。
霍硯琛時時刻刻都在跟蘇亦寧打賭爭鬥,就連跟付晚漁結婚,也是因爲蘇亦寧答應了國外富二代的求婚。
一個月後,蘇亦寧跟那個富二代分手,哭着鬧自,霍硯琛丟下正在發燒的付晚漁,毫不猶豫的去救蘇亦寧。
回來之後,他就跟付晚漁提了第一次離婚。
“晚漁,蘇家跟我家是世交,我雖然不喜歡蘇亦寧,但也不能讓她出事,她什麼都要跟我爭,我現在已婚,她受不了,我們先離婚,等她情緒穩定了,我們再復婚。”
付晚漁哭了一夜,第二天還是跟着他去辦理了離婚,後來蘇亦寧又談戀愛了,霍硯琛就跟她復了婚。
付晚漁以爲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可蘇亦寧在一次聚會上,押一千萬當賭注,賭霍硯琛不敢離婚。
霍硯琛卻直接拿過了那一千萬,不顧付晚漁的意願,拉着付晚漁又去領了離婚證。
“寶寶,我們先離婚,再復婚,白得的一千萬我給你買條項鏈。”
那次付晚漁傷心欲絕,可他卻抱着拍來的古董項鏈,在她家樓下跪了三天三夜,乞求付晚漁原諒。
付晚漁心軟了,再次原諒了他。
後來,他們畢業回國,霍硯琛接管了公司,變得很忙碌。
他曾經承諾過的婚禮也遲遲沒有兌現,直到兒子三歲,都沒有等來他們的婚禮。
付晚漁還時常能聽到有關霍硯琛和蘇亦寧的傳聞,說他們表面看起來不對付,私下在床上卻纏綿的很。
付晚漁還收到過蘇亦寧發來的擁吻照,她哭着質問霍硯琛,霍硯琛卻一臉失望地看着她,“晚漁,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你是霍太太,就該有豪門太太的樣子,你要相信我,別整天疑神疑鬼。”
後來付晚漁曾想盡辦法跟霍硯琛緩和關系,甚至不惜模仿蘇亦寧的穿着打扮,可卻只換來他一句東施效顰。
付晚漁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整疑神疑鬼,甚至跟蹤監視霍硯琛,在這段早已面無全非的感情裏丟掉了自己。
半年前,兒子發生了車禍危在旦夕,無論付晚漁如何哭求霍硯琛來一趟醫院,他都不肯。
而同一天,霍硯琛爲了能跟蘇亦寧參加同一場單身派對,再次提出了離婚。
付晚漁失去了兒子才想明白,霍硯琛從沒有愛過她,也沒有愛過她的兒子。
他甚至到現在都以爲,兒子被付晚漁送回了外婆家......
“該手術了。”護士的提醒打斷了付晚漁的思緒,她回過神,跟着護士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付晚漁醒來的第一時間,接到了霍硯琛的電話,“來接我。”
他沒有關心,也沒有發現她沒有回家,電話那頭無比熱鬧,蘇亦寧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牽頭打賭,賭付晚漁會用多少時間趕到,賭注是每一分鍾一百萬,誰猜的最接近誰贏。
霍硯琛勾唇笑了笑,自信開口,“老婆,你快點過來,從現在開始算,我要在三十分鍾後見到你。”
付晚漁緊了緊手指,心裏滿是諷刺,“我不去了。”
霍硯琛愣了一下,在一起十年,她從未拒絕過他的任何要求。
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付晚漁就掛了電話,隨後,她聯系律師給她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