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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聿澤最愛我那年,爲了娶我,
不惜在父母面前跪七天七夜。
只因我是保姆的女兒,配不上他陸氏繼承人的身份。
直到我母親和他的父親被捉奸在床,
陸太太在某個深夜跳樓自盡。
從此,陸聿澤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恨。
他開始帶別的女人進臥室,每到這個時候,
我會被麻繩捆在床尾。
他們喘息起伏時,我只能僵硬地跪着,聽着那些親昵的低語。
男主掐着我的下巴,指腹磨過我裂的唇:
“沈以寧,你就該替你的賤種媽贖罪。”
我點頭,還會在他身下女人動作生疏時,親自上手指導。
他怒極反笑,扯開我身上的繩結,
帶着戾氣將我翻過來,動作狠得像要將我拆骨入腹。
第二天,我依舊在黎明時綁好自己,跪在原地等他們。
他盯着我脖頸上未褪的紅印,聲音冰冷:
“沈以寧,你真讓我惡心。”
我只是沉默。
他不知道,我的生命只剩一個月,
馬上我的罪就要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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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被子窸窣響動,是陸聿澤新歡李思起床了。
在陸聿澤的眼神暗示下,我轉身跪趴在了床前。
床太高,李思下床時喜歡用腳蹬。
陸聿澤卻撤掉了所有腳蹬,令我來代替。
他說,爬床賤人的種,就只配在床邊伺候。
李思的腳沒有踩上後背,而是直接踏上了我的頭。
血氣上涌,一陣眩暈感襲來。
三個月前,我就確診了腦癌。
越是臨近絕期,病發得就越是頻繁。
如今一受重壓,腦中頓時像有千萬跟銀針般不斷穿刺,疼痛又暈眩。
我身形一晃,李思沒踩穩,便直直跌在了地上。
她撫着小腹,淚花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以寧姐,我知道踩着你下床是委屈了你。”
“可你不願意,直說就好了!”
“傷了我沒關系,可要是傷了我肚裏的孩子......”
聽見孩子,陸聿澤猛的起身奔向了李思。
我的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這裏也曾有過一個孩子,那是陸太太最期待存在。
可陸太太死後,一切都變了。
他親手用一板藥,灌我嘴裏,結束了那孩子的生命。
他說人犯的女兒,不配。
“有孩子了怎麼不早說,傷到了,母親會難過的!”
陸聿澤小心翼翼的扶起李思,動作輕柔得,生怕把她碰碎了。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了大學時的陸聿澤。
那時的我因爲不肯偷錢給生父,被生父到小巷中毆打。
是陸聿澤頂着棍棒護住我,趕走了我生父。
即使鼻青臉腫,他也是如這般溫柔,抱住渾身顫抖的我。
“以寧,別怕,只要有我在,不會再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陸聿澤的臉似乎就在眼前,我想伸手觸摸時,才發現自己仍被束縛着,手臂動彈不得。
掙扎間身體失去平衡,我瞬間跌落到李思腳邊。
她“啊”的一聲猛然縮回腳,像是在躲避什麼蛇蠍猛獸。
陸聿澤眉頭緊皺,拽住我前的繩結,將我一把拎起。
“你的賤種媽害死我母親,你現在又想害死思思孩子來毀了我母親遺願?”
他手不斷收緊,我的雙腳也逐漸離開地面。
“沈以寧,放棄你這些拙劣的手段,別以爲我娶了你,你就真當自己是陸夫人了。就算這個孩子沒了,你也不配!”
“你和你的賤種母親一樣,就只配當陸家的狗!”
繩結收緊,我雙腿不斷掙扎,呼吸也急促起來,含着眼淚求他鬆手。
陸聿澤目光一滯,手下意識鬆開。
我跌落在地,貪婪的呼吸着周遭空氣。
陸聿澤神色晦暗的看着我。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又在李思痛徹心扉的叫喚中,頭也不回的抱着她離開。
我心口突然一酸。
眼淚瞬間包不住,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
他說得對,我早就不配了。
配不上陸家,配不上他的愛。
畢竟陸太太對我和母親恩重如山。
我這一生,都只能還債。
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我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還好,只有一個月,我的債就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