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書延盯着賀言走遠了,才轉頭看向陳暮昭。
只見她抱着手臂,纖細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真是你丈夫?”展書延問。
陳暮昭點點頭,“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
展書延皺眉:“這有什麼?不過,你真的還好嗎?”
陳暮昭覺得後背有些辣的疼,她看向展書延關切的目光,微微一笑,說道:“倒也不是那麼好。我剛剛好像撞傷了,有藥膏嗎?”
展書延一聽,眉頭皺得更緊,看了眼周圍,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值班室。
“哪裏?我看看。”
“啊?”陳暮昭有些爲難,“不好吧。算了,應該沒事。等回家我自己看看吧。”
展書延說:“病不避醫,我是醫生,你還怕我占你便宜?”
“不是。只是……”
“快點,撞到哪裏了?”
“後腰。”陳暮昭說。
展書延也愣了下,他還以爲是手臂哪裏,後腰確實……
但話既說出來了,不看倒顯得自己好像也在意起來這個了。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醫生。
於是伸手將陳暮昭轉過身去。手剛碰到她的毛衣,就聽她“嘶”了一下。
展書延意識到不妙,也不管這麼多了,輕輕掀起了陳暮昭的毛衣一角。
先是一片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膚映入眼簾,緊接着,他一怔——
只見陳暮昭的後腰青紫了一大片,裏面破皮處正滲着血。
一瞬間,腦海裏所有旖旎的想法都消失不見,眼裏只剩心疼。
“等我一下。”
不多時,他端着消毒藥水和無菌布過來了。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尋常人撞一下洗手台,怎麼會成這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陳暮昭那位所謂的丈夫真的用了力,她在掙扎間,傷成了這樣。
“好了。”他微涼的指尖替她粘好無菌布,“這幾天不要洗澡,每天過來,我幫你換藥。”
他說得很嚴肅,於是陳暮昭點點頭。
“麻煩你了,展醫生。”
陳暮昭走後,展書延的手機叮當響了。點開——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眼光不錯,是校花。】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圖片】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圖片】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校花還是音樂才女,菜狗說她當年非常有名,只要學校活動她登台演出,外校學生都會翻牆來看的那種。】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比你當年還出名。】
Z:【好。】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好個錘子。】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人家已經結婚咯。】
Z:【我知道。】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還是嫁入豪門。】
Z:【豪門婚姻也不見得幸福。】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所以?】
海賊王征服全世界:【你想搞有夫之婦?】
Z:【滾。】
-
陳暮昭晚上回去,拿了些換洗衣服準備去醫院陪床。
雖然護工在,但她還是不放心。準備住院期間她也在醫院住。
她沒見到賀言,也不關心他去哪裏了。
不過驪姨見她回來,倒是告知了她賀言行程。
“今天二少爺回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被大少爺撞見,訓斥了一頓。後來說是讓他去德州去出差,他行李沒收拾就走了,二太太你要不要給二少爺打個電話問問?”
陳暮昭說:“我知道了。”
她自然不會給賀言打電話,他巴不得賀言別在家。也實在不想與他吵架。
-
一晃一周過去,前三天陳暮昭老老實實去上藥,後來傷口結痂,她要了傷膏自己塗。現在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查完房,展書延示意陳暮昭出來,陳暮昭以爲是病情有什麼變化,忙跟着出來了,結果就見展書延看了看她,問道:“那個人沒再擾你吧?”
陳暮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隨即搖頭。
“爲什麼不離婚啊?”展書延突然說道。
陳暮昭一驚,立馬抬手制止,又緊張地往病房裏瞅了眼,看到正在看書,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談話,這才稍稍放心。
然後她拉着展書延的手臂將他帶到樓梯間,還順帶關上了門。
她懇切道:“展醫生,麻煩你別再提這件事,尤其是在面前。我傷口也好了,拜托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不離婚?”展書延不依不饒。
“……”
這好像不關他的事。
陳暮昭皺起了眉。
展書延見陳暮昭起了戒備,也不繞彎子,直接把手機裏的視頻調出來給她看。
“這是那個人吧?”
視頻畫質模糊,一看就是偷拍。地點在某車庫,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女的還踮起腳親了男人一口。
是一則娛樂新聞,標題是:【驚!影後唐露車庫癡吻神秘男子。】
雖然模糊,但展書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男人。
陳暮昭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所以呢?”她表情出乎展書延意料的平靜。
看起來毫不在意。
半個多月以來的相處,展書延多少有些了解陳暮昭的性格,她外表柔弱溫順,但實則堅韌,有自己的底線。
他很難理解這樣的陳暮昭爲什麼願意跟那樣一個垃圾在一起。
是因爲舍不得豪門闊太的生活嗎?
謝祖芳入院當晚,馬院長和科主任齊齊圍陳暮昭身旁的男人轉時,他便猜到了他們身份特殊。
後來,男人走後,院裏領導又先後找他詢問謝祖芳病情。
馬院長更是耳提面命:“病人孫女可是賀氏集團的兒媳婦,你收起自己的牛脾氣,好好關照人家知道嗎?”
賀氏集團,整個馥市醫療系統的人估計沒有不知道這個集團的吧?
他們醫院使用的最頂尖的設備,就是這個集團無償捐贈的。
怪不得當晚那個被陳暮昭叫大哥的男人可以短時間集齊馥市所有頂尖心髒科專家,連他的老師都請來了。
但是,陳暮昭並不像這麼物質的一個人。
“所以呢?陳暮昭,他出軌,這你也能忍?”
“不能忍又怎樣?”陳暮昭說,“無論如何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展醫生還是別管了。”
“不行!我……”展書延欲言又止!
陳暮昭十分不解:“你什麼?”
展書延表情有些煩躁,頭一轉,豁出去了:“我就是看不得你被欺負,行了吧?!”
明明也知道,她不一定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但看到她受委屈,他還是心疼。
展書延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
可他不知道,這句話讓陳暮昭一怔,心裏竟生出些暖意。
片刻後,陳暮昭緩緩開口道:“我很喜歡他,所以無論他做什麼,我都不會離婚。”
展書延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有些不可置信問道:“你喜歡誰,難道你就要跟誰結婚嗎?”
陳暮昭知道,他一定無法理解自己,但她還是點點頭,異常認真地回答:“是。”
沒想到她回答的這樣脆簡單,展書延語塞半天,說道:“可你過得不幸福也不開心。”
“展醫生怎麼知道我不幸福?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自欺欺人很可笑,但你不是我,也不了解我。
“你不懂,只要覺得我幸福,我就幸福。”
“所以,麻煩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就好了。”
陳暮昭低聲說完便準備開門出去,誰知展書延先她一步“砰”地把門關了,她的臉猝不及防撞到他的手臂上。
陳暮昭趕緊往回撤了兩步,不解地看向他。
雖然,剛才他讓她有些感動,但她也如實相告了自己不願離婚的原因。
他爲什麼還是不依不饒?
這一刻,她真的有種被人冒犯的感覺。
展書延忽略掉陳暮昭的不滿,說道:“這麼說,你也很喜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
“你說什麼?”
陳暮昭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要追你。”
陳暮昭暗嘆口氣,無奈:“展醫生,我結婚了,且不準備離婚。”
她再次強調。
“有什麼關系?你還在乎婚姻?”
“……”
“要試試嗎?陳暮昭。”展書延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