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夜還過夫妻生活這件事許問期一開始想過,但後來因爲他這個人平裏的舉動實在是冷淡,所以她沒有再想。
許問期抬眸,望向沙發邊的男人,抓緊了手上柔軟的布料。
他站在沙發邊,不緊不慢地將袖子挽到手肘處,而後摘了手上的腕表,隨意丟在桌上。
男人結實有力的小臂鼓動着性感的青筋。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被西裝褲包裹着的腿長得出奇,腰身窄,肩膀卻很寬闊。
襯衣勾勒出男人飽滿的肌肉線條,視線再往下,看得出來他很有實力。
跟他做,不吃虧。
她現在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可江夜還是她正兒八經的老公,怎麼說也算是她現在的靠山。
許問期斟酌了半天,清澈的黑眸裏閃過一絲局促:“就算是要做,我也得先泡個澡。”
江夜還輕挑了下眉梢,看着女人轉身快步走向浴室,他轉頭去了隔壁的客臥。
天幕花灑流下的水流溫熱細膩。
江夜還其實對夫妻之事沒什麼欲望,或者換個說法,他對很多事情都沒有欲望。
從小生在江家,物質生活被滿足得很好,哪怕精神貧瘠,他也不會用這種事情作爲發泄。
在他看來,受原始本能驅使的男人都是沒有進化完全的動物。
他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今天是個例外,不是爲了發泄,他只是想純粹地占有她。
她對別的男人笑的時候,江夜還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內心的不悅。
因爲,她是他的妻子,不可以對別的男人笑得眼睛彎彎的。
浴室裏氤氳着霧氣,男人的手抵在牆上,腦子裏浮出的男女對笑有些刺眼。
許問期和周牧謙之間相處的氛圍讓他覺得不舒服,他們很熟,而許問期跟他還不是很熟。
江夜還將額前溼潤的頭發順到腦後,平淡的淺灰色眸子裏劃過異樣的情緒。
許問期這個人,對萬事漠然,可她對萬事的漠然更像是被到一個境地後封鎖自己的狀態,只是假裝不在意。
她還太小,心智不成熟,處理事情和情緒的手段消極自毀。
從浴室出來,江夜還冷靜地發現,這段關系,好像逐漸偏離了他的計劃。
回到主臥,許問期還沒從浴室裏出來。
他倒了一杯醒好的紅酒,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着。
沒一會兒,浴室門開了。
女人穿着吊帶睡衣,帶着一身熱氣走了出來。
一塊白色毛巾搭在肩膀上,隔絕了她溼潤披散在身後的頭發。
她出來後,往這邊掃了一眼,而後慢條斯理地開始吹頭發。
吹風機的嗡鳴聲在臥室裏響起,他看着她絲綢般的長發被風吹起,黏在她白皙圓潤的肩頭,黏在她修長的脖頸處。
鏡子裏的女人唇紅齒白,一雙杏眸淨澄澈。
她故作冷靜,江夜還看得出來。
高腳杯裏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晃着海浪似的弧度,江夜還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吹完了頭發。
她今天吹頭發,比平時慢了將近十分鍾。
他很好奇,她會躲到什麼時候。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接着,她給自己的頭發抹上護發精油,擦了手,又繼續往臉上塗塗抹抹。
動作慢得出奇,玫瑰香滿屋子散開。
抹完,又拿起梳子開始梳頭發,她還細心地把掉落的發絲撿起來,在手上繞了幾圈後扔進垃圾桶內,去浴室洗了個手。
再出來,人還是穿着那條綠色的吊帶。
橙黃色的燈光落在她身上,淺淺鍍了一層柔光。
許問期還是走了過來,腳步慢而輕,帶着一點看得出的緊張。
香味越靠越近,縈繞在鼻息間,撓得人四肢的血液在慢慢升溫。
女人坐在他身邊,調整了一個合適的距離才撩起眼皮看他,她的唇角弧度很淺,眼底只有擔憂和緊張。
男人端着的酒杯裏,猩紅液體快要見底。
最後一口,他仰頭一飲而盡,凸起的喉結滾了滾。
許問期貼心地幫他倒上一杯酒,而後才絞緊雙手開口說:“江先生,我有一點緊張。”
其實,從進浴室的時候許問期就開始緊張了。
她以爲自己磨蹭半天會消耗他的耐心,然而並沒有,平時十點準時上床睡覺的男人十點半了還坐在沙發上等她。
男人眼底灼人的熱意自身後燒着她的皮膚,讓她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許問期才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
江夜還翹着二郎腿,身上穿着黑色暗紋的浴袍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冷白的肌。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緩慢遊走,像鋒利的刀刃,一寸寸審視着她。
男人難得露出這種輕佻的眼神。
許問期保持沉默,她希望她的坦然能換來他的退讓。
幾秒的沉默後,江夜還開口:“如果緊張,你可以叫我的小字。”
這不是稱呼的問題,而是他們好像還沒有熟到這個程度。
許問期抿着殷紅的唇瓣,看出了他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一定要是今天嗎?”
江夜還沒答話,神色裏透出獨屬於上位者強勢的氣息。
空氣裏靜了下來。
針落可聞。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他是她的丈夫,她的枕邊人。
僅用幾秒說服自己後,許問期咬了下唇,突然轉身,攀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
自己來,總比被人弄疼了要強。
四目相對,男人眼底的興致更濃了些。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深邃眉骨下的睫毛很長,瞳孔像冬天的大霧,能吞噬人心。
受了這雙眼睛的蠱惑,許問期垂下眼皮貼近了他,男人身上的氣息冷冽,粗重的呼吸聲在一瞬間收緊。
許問期咽了咽嗓子,心跳搖搖晃晃。
女人睫毛輕顫着歪頭靠近他的唇角,他沒有躲,甚至巋然不動。
男人低垂的視線裏帶着不知名的熱意。
許問期緩慢而顫抖地貼住他的唇瓣。
很軟的觸感,帶着一點微甜的酒味。
她閉上眼睛,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淺淺觸碰。
驀地,許問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揚起的以一種無聲的姿態宣告着它的勢不可遏。
他()了。
許問期突然就慌了,睜開眼睛時,正對上一雙幽暗的眼眸。
一場大霧降臨,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神裏翻涌着要將她吞吃入腹的情緒。
膽子瞬間就小了下來。
她往後仰,手也鬆了下來,正打算收腿的那一秒,腰被他箍住貼緊。
“跑什麼,嗯?”一個上揚的尾音,聲線喑啞勾人。
江夜還凝着她慌張的表情,抬起手,指腹擦過女人嬌嫩的唇瓣,捧着她的臉頰,摩挲着她細嫩的皮膚,低聲問:“沒接過吻?”
許問期在這種壓迫感裏搖了搖頭,緊張得連睫毛都在抖。
男人的低笑聲傳來,磁性悅耳,難得聽出了一點愉悅。
身體緊貼,她能感受到他的腔微微震動着,震得她小腹發麻,渾身也跟着熱了起來。
江夜還低下頭,高挺的鼻尖抵着她,他的呼吸帶着熱意,撩得人漸漸發軟。
鼻尖錯開,男人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臉上,聲音更低了:“我也沒接過吻,一起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