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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秀坊,就聽到周娘子說侯府安排了婚事的活計
我沒有多問,默默順從安排。
申時三刻,坊外傳來馬蹄聲。
周娘子急忙迎出去,聲音帶着恭敬:
“侯爺怎麼親自來了?”
我手一抖,針扎進食指。
繡娘們都停下手中的活,紛紛起身行禮。
我跟着站起來,頭垂得很低。
腳步停在我桌邊。
然後我聽見沈淮序說:“抬頭。”
我慢慢抬起頭。
沈淮序站在桌邊,垂眸看着我。
林清月挽着他的手臂站在身側,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那笑容,我太熟悉了。
三年前,她落水被救上來後,躺在沈淮序懷裏,也是這樣對我笑。
林清月輕輕“啊”了一聲:“是你呀,姐姐。”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繡娘全都看了過來。
“淮序哥哥心腸總是這般軟,念着舊情,連罪籍之身都肯收容呢。”
沈淮序臉色蘊怒,轉身離開。
他們走後,坊裏炸開了鍋。
繡娘們圍過來,七嘴八舌。
我沒有理睬,在清點布料時,看見角落裏躺着一枚荷包。
我撿起來,看清了上面繡的字,
一個“晚”字。
我僵在那裏。
這不正是當初我送給沈淮序的那個荷包嗎?
不是被他丟了嗎?
可現在,它在這裏。
我握着荷包,手心發燙。
外面傳來腳步聲。
接着是周娘子慌亂的聲音:“侯、侯爺?”
沈淮序的聲音很冷:“方才我是否落下一枚荷包在此?”
繡娘們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沈淮序站在門口,
他的目光掃過坊內,最後落在我身上。
“你,可見過?”
我放下繡繃,站起來:“回侯爺,未曾見過。”
然後傳來他的一聲冷笑:
“蘇晚吟,你該知道,若讓我發現你說謊——”
“侯爺要搜嗎?”我打斷他。
他一愣。
我張開雙臂,面色平靜。
坊裏一片死寂。
沈淮序的眼神變了。
預想中的搜身沒有來。
“侯爺,您的荷包可有什麼記號?”
他沉默。
我後退半步,彎下腰,行了一個標準的奴婢禮。
“抱歉,侯爺。”我說,“奴婢幫不上您。”
然後我直起身,走回座位。
身後傳來腳步聲。
沈淮序走了。
坊裏重新響起機杼聲。
我繡完最後一針,剪斷線頭。
窗外天色漸暗。
該回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