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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
裴寂用力甩開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差點站不穩。
腹部的傷口像是被撕裂開,溫熱的液體滲了出來。
我強忍着劇痛,嘴角卻掛着笑。
“我是瘋了,被你們裴家瘋的。”
周圍的賓客開始指指點點。
“這裴太太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太惡毒了,居然送死老鼠。”
婆婆沖上來,揚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喪門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側身躲過,反手將那杯原本屬於姜柔的紅酒潑在了婆婆臉上。
“啊——!”
婆婆尖叫着捂住臉,狼狽不堪。
裴寂徹底暴走,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許笙!給媽道歉!給小柔道歉!”
窒息感襲來,我卻笑得更燦爛。
我艱難地從包裏掏出一疊紙,狠狠甩在他臉上。
“看清楚這是什麼!”
紙張紛紛揚揚灑落。
裴寂下意識地鬆開手,撿起其中一張。
那是我的手術告知書和病理報告。
上面赫然寫着:【全切除術】。
裴寂的瞳孔收縮,手開始顫抖。
“這......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全切除?”
姜柔也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即驚呼出聲。
“天呐,許小姐,你把切了?”
“那你豈不是......再也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了?”
她的話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
婆婆顧不上擦臉上的酒漬,瘋了一樣撲過來抓我的頭發。
“你個毒婦!你居然敢斷了裴家的香火!”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報復我們!”
我一把推開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長發。
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最後定格在裴寂慘白的臉上。
“沒錯,我是故意的。”
“你們不是想要孩子嗎?不是嫌我肚子不爭氣嗎?”
“現在好了,徹底沒指望了。”
“裴寂,你心心念念的兒子,這輩子都別想從我肚子裏爬出來。”
裴寂死死盯着那份報告,眼睛赤紅。
“爲什麼?許笙,爲什麼這麼對我?”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我給的?”
“好?”
我冷笑一聲,笑出了眼淚。
“你所謂的好,就是讓我在排卵期打幾百針激素?”
“就是在我疼得打滾的時候,陪着別的女人風花雪月?”
“就是在我做手術切除的時候,發短信罵我沒做飯?”
我一步步近他,聲音淒厲。
“裴寂,我不欠你的。”
“這五年,我拿命在還當年的情分。”
“現在,我不還了。”
我從包裏拿出早就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拍在他口。
“籤字吧,裴總。”
“以後你想娶誰就娶誰,想生多少個就生多少個。”
“但我許笙,不伺候了。”
說完,我轉身向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裴寂歇斯底裏的怒吼。
“許笙!你以爲離了婚你能過得好?”
“你個沒的廢人,哪個男人還會要你!”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只是背對着他,豎起了一中指。
“裴寂,你很快就會知道。”
“到底是誰離不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