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衛國騎着車回到四合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還沒進大門,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仿佛是誰把糞坑給炸了。
走進中院,借着昏黃的路燈,李衛國看到了一幕極爲精彩的畫面。
曾經不可一世的“四合院戰神”傻柱,此刻正像條死狗一樣癱坐在自家門口的台階上。他渾身溼漉漉的,衣服上沾滿了不明黃褐色污漬,頭發亂得像雞窩,那股刺鼻的屎尿味兒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嘔……”
路過的鄰居們紛紛捂着鼻子,繞着道走,生怕沾上一星半點。
“哎喲,這不是何師傅嗎?”三大爺閻埠貴捏着鼻子,站在老遠的地方,一臉嫌棄,“怎麼弄成這樣了?聽說……您現在高升‘所長’了?”
“滾!都給我滾!”
傻柱抬起頭,雙眼通紅,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咆哮着。但他此刻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的底氣,反而透着一股虛厲內荏。
今天下午,他在保衛科被審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後還是楊廠長看在他做了多年飯的份上,沒把他送進局子,而是讓他去掃廁所“改造”。
剛才,他第一次去執行任務,被那個平時對他點頭哈腰的清潔隊長老劉,指使着去掏了那個堵了半個月的化糞池。
那種屈辱,那種惡心,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傻柱幾乎崩潰。
更讓他絕望的是,當他提着那兩個被倒空的網兜回到院裏時,看到的不再是秦淮茹溫柔的笑臉,而是緊閉的賈家大門。
賈家屋內。
賈張氏正透過窗戶縫,惡狠狠地盯着外面的傻柱。
“呸!真是個廢物!”賈張氏罵罵咧咧地說道,“平時吹得自己多厲害,跟廠長稱兄道弟的,結果呢?被人一抓一個準!以後沒了飯盒,咱們家吃什麼?喝西北風啊?”
秦淮茹坐在一旁,眼眶通紅,手裏拿着個窩窩頭,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她心裏苦啊。
傻柱倒了,意味着她家最大的“血庫”斷了。每個月的剩菜剩飯沒了,傻柱那三十七塊五的工資估計也被降級了。這子以後可怎麼過?
“媽,您小聲點,柱子也能聽見。”秦淮茹小聲勸道。
“聽見怎麼了?聽見了他能給我變出肉來嗎?”賈張氏翻了個白眼,“淮茹,我可告訴你,以後離這傻柱遠點!掏大糞的,沾上一身臭味,別熏着我乖孫棒梗!你得趕緊想轍,再找個冤大頭!”
秦淮茹心裏一陣悲涼。冤大頭?這院裏除了傻柱這個傻子,誰還願意被她們家這麼吸血?
突然,她的目光穿過窗戶,落在了後院的方向。
那裏,李衛國的屋裏亮着溫暖的燈光,隱約還能聽到收音機裏傳來的悠揚戲曲聲,和婁曉娥清脆的笑聲。
天堂與,不過一牆之隔。
一種強烈的不甘和悔恨,像毒蛇一樣啃噬着秦淮茹的心。
如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嫌貧愛富,沒有爲了那十塊錢彩禮嫁給賈東旭,而是選了李衛國……那現在住在溫暖大屋裏,吃着紅燒肉,被男人寵上天的,就是她秦淮茹啊!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認命。”
秦淮茹看着那燈光,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和算計。
……
夜深人靜,大雪紛飛。
李衛國剛給婁曉娥沖了一杯孕婦粉,哄着她睡下。看着妻子那恬靜的睡顏,李衛國心裏充滿了成就感。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極輕、極猶豫的敲門聲。
李衛國眉頭一皺。這麼晚了,誰?
他開啓【神級感知】,不用開門,就能聽到門外那急促且壓抑的呼吸聲,還有一股淡淡的、廉價的雪花膏味兒。
秦淮茹?
李衛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吸血白蓮花,果然坐不住了。
他披上衣服,走出臥室,來到外屋,並沒有急着開門,而是隔着門冷冷地問道:
“誰?”
門外沉默了幾秒,傳來秦淮茹那帶着哭腔、楚楚可憐的聲音:
“衛國……是姐。秦淮茹。姐有點急事想求你,你能開開門嗎?外面太冷了……”
這要是換了傻柱,聽到這聲音,早就連滾帶爬地開門送溫暖了。
但李衛國只是點了一煙,靠在門上,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太晚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或者,你去把你婆婆叫來,咱們當面說。”
門外的秦淮茹身子一僵。叫婆婆?那還怎麼施展她的美人計和苦肉計?
“衛國……你就這麼狠心嗎?”秦淮茹的聲音顫抖着,帶着無限的委屈,“咱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鄰居,以前……以前咱們關系也不錯啊。現在姐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棒梗都在長身體,傻柱他又……姐知道你有本事,能不能借姐幾斤棒子面?或者借十塊錢?姐以後肯定還你!”
借?
在這個四合院裏,“借”給賈家的東西,就從來沒有“還”這一說。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李衛國冷笑一聲,透過門縫,看着外面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秦淮茹,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李衛國的聲音冰冷如刀,刺破了寒夜,“我記得前幾天,你們家棒梗偷我臘肉的時候,你婆婆可是罵我是絕戶,罵我要害死你兒子。那時候,你怎麼不想着咱們是鄰居?”
“現在傻柱倒了,沒人給你們拉幫套了,你想起我來了?”
“衛國,那是我婆婆不懂事,姐代她向你道歉……”秦淮茹急切地解釋道,眼淚真的流了下來,“姐也是沒辦法啊,你就看在咱們過去的情分上……”
“情分?”
李衛國猛地拉開房門。
寒風夾雜着雪花灌了進來,秦淮茹下意識地抬頭,卻對上了李衛國那雙充滿戲謔和鄙夷的眼睛。
李衛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小醜。
“秦淮茹,別演了。你那套眼淚攻勢,對傻柱有用,對我李衛國?一文不值。”
“當初你嫌我家窮,轉頭嫁給賈東旭的時候,咱們的情分就斷了。現在我有肉吃,我有錢花,那是我憑本事掙的,是我媳婦帶來的福氣。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想吸血?出門左轉找易中海去。他不是最喜歡助人爲樂嗎?”
說完,李衛國本沒給秦淮茹再開口的機會。
“砰!”
大門重重地關上,震落了門框上的積雪。
秦淮茹站在風雪中,看着那扇緊閉的冷冰冰的大門,整個人如墜冰窟。
羞辱。
這是裸的羞辱。
她秦淮茹在四合院裏左右逢源這麼多年,把傻柱、許大茂甚至一大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在李衛國這裏,碰得頭破血流。
屋裏傳來李衛國冷漠的聲音:“再不走,我就喊抓賊了。”
秦淮茹嚇得渾身一哆嗦,最後看了一眼那溫暖的窗戶,捂着臉,在風雪中狼狽地逃回了中院。
屋內。
李衛國滅了煙,眼神平靜。
對於秦淮茹,他沒有一絲憐憫。這女人就是個無底洞,誰沾上誰倒黴。現在的拒絕只是第一步,等以後賈棒梗長大了,那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
“老公,誰啊?”裏屋傳來婁曉娥迷迷糊糊的聲音。
李衛國走進臥室,瞬間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臉,鑽進溫暖的被窩,摟住了妻子香軟的身子:
“沒事,要飯的。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