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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國烈士“凌藍”十周年紀念活動,我被選爲代表去獻花致敬。
面對那座只刻着代號,性別男的烈士碑,我嘴角不自控的微微一顫。
下午閉幕儀式,所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盯着我。
打開還在震動的手機一看,我被舉報侮辱英雄烈士榮譽罪。
而舉報我的竟然是我的金牌記者丈夫田雲峰。
視頻上,他沉痛斥責,
“雖然我是她丈夫,但作爲媒體界代表人,我必須堅持正義!”
“凌藍首長英年早逝,沒來得及娶妻生子,就在南島戰爭中慘烈犧牲,連遺照都沒來得及留下!所有人都在悲痛她卻褻瀆英烈,我絕不袒護這種可恥的行爲!”
一時間,網絡罵聲四起。
被叫到審訊室那天,我聽見宣傳員郭薇薇電話裏傳出丈夫寵溺的語氣,
“這下她連編制都保不住!更別說跟你爭宣傳部長,這次50周年公祭活動主辦的榮譽,肯定非寶貝莫屬!”
我站在門外,冷笑一聲。
他們不知道,凌藍正是我十年前的代號,而那座烈士墓碑就是我的!
.......
“這種人也配當代表!?讓她滾下來!”
我身體一傾,被人從台上扯下來。
懷中的花束被奪去,莖的倒刺掛在我臉上,滲出辣的血印。
“民工團怎麼會選你這種人上台獻花!?”
“凌藍首長在南島戰爭中獨自一個人攔截情報,最後被炸的屍首全無,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
“而你,就是我們民工組織的一顆老鼠屎!”
一時間,我被圍剿在衆口謾罵中,上百雙眼睛怒視着我。
不等我開口解釋,同爲宣傳部一員的郭薇薇便義正言詞的指責。
“舒蘭姐,平時你爲人不嚴謹就算了,沒想到你今天當着這麼多領導和同胞們的面,做出這種侮辱烈士的事!”
“我們寧城民工團,用三年的優異成績,才換來這次代表全國民工各團出席悼念凌藍首長的機會!”
“你非但不珍惜這樣的殊榮,還褻瀆我們A國烈士,我真替你感覺羞恥!”
我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郭薇薇。
爲人不嚴謹?褻瀆烈士?這樣的詞,這輩子絕不會和我沾邊。
而她口中團裏這三年的榮譽,是在我帶領組織公益籌集活動得來的。
再說這墓碑上刻着的凌藍兩個字,正是我本人!何來自己褻瀆自己這一說?
而她這正義的斥責,無疑着現場所有人的一腔熱血,他們義憤填膺,恨不得把我當場槍決。
我平復心情,冷靜解釋道,“我從沒有褻瀆英雄烈士,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話音剛落。
我的丈夫田雲峰卻從郭薇薇身後走出,抬手重重的落在我臉上一巴掌,紅色的痕跡將莫大的羞辱定格,我被打的渾身僵住。
他拿着相機將屏幕貼在我臉上。
“誤會!?所有人都在默哀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費力抬眼看過去,是有人拍下了宣讀祭文時,我不自禁蹦了一下嘴角。
再加上斜拍的角度,那微表情被放大看上去像極了不屑地嘲笑。
可我並不是故意的。
凌藍是我十年前的身份。
那時年輕一股腦起了個霸道的代號,如今墓碑被刻上性別男,但凡是個人,想到年少時那熱血時光,都不可能毫無反應。
還沒等我解釋。
田雲峰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着周圍的人大喊道:
“我替我的妻子向大家道歉,她在外私會男人給我戴綠帽,我可以忍受。”
“但我之前真的沒想到,她敢在凌藍烈士的墓前偷情。”
說着,他又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陵園一角,我側身與一個男人並肩而立,能夠看到是兩個背影。
郭薇薇立刻拱火:“怪不得紀念典禮上會笑,原來是想起自己的小情夫了。”
“這裏是凌藍首長的墓碑!今天是他的悼念儀式,就連謝司令都會親自來,你在這做出這種齷齪事,侮辱謝司令的戰友,等謝司令來了,當場就把你軍法處置!”
三兩句話,周圍的人瞬間義憤填膺。
“讓她跪下磕頭道歉!”
接着,我被郭薇薇按住,肩骨擰的生疼。
嘭———
又一下的在墓碑旁撞擊,血和泥混在一起,我搖着頭嘶吼,眼睛被晶瑩模糊。
看着照片上的身影,委屈和失措的尷尬涌上心頭。
因爲這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謝遠凱本人。
儀式開始前,他特地提前趕來,在這個特殊的子跟我見面。
十年前的今天,南島戰爭勝利,也是我和摯友何敏嘉犧牲的子。
當年我和謝遠凱還有敏嘉分別帶隊,作爲南島行動的主力。
那場戰事中,我們的情報被盜,我沖進敵軍將情報攔截。
一聲爆炸巨響,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九死一生活下來。
組織爲了保護我的安全,對外宣布我已經犧牲。
讓我用新的身份養傷,痊愈後用另一種方式爲部隊發揮餘熱。
而敏嘉的屍首至今未找到,生死未卜。
成了我和謝遠凱心中共同的心結。
照片上的動作,實際上是謝遠凱將一個木盒遞給我,我伸手退回去那一瞬間的交錯。
這木盒裏,放的是曾經我們一起參與南島行動時,共同獲得的軍功章。
這些秘密知道的人極少,後來認識丈夫,爲了他的安全,我也從未提起。
可這次見面之間,我明明和田雲峰說過,我要去陵園見一個老朋友。
他當時也答應了,但誰能想到,這家夥竟然尾隨跟蹤。
拍照誣陷我通奸。
真是笑話,通奸難道還要和自己的丈夫提前打報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