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傅霆驍訂婚宴那晚,不知誰在我後背貼了張二維碼。
妹妹好奇地問:“哥,是你們準備的驚喜嗎?”
他的女兄弟陳璐“撲哧”一聲笑了:“我看看!”
便搶着拿手機一掃。
屏幕亮起的瞬間,她臉色煞白。
然後手一抖,照片直接被投上了大屏幕。
是三年前我被變態跟蹤狂偷拍的照片。
只有隱私部位草草打了馬賽克,但我驚恐的臉和大片的肌膚,都清晰無比。
肚子上還被人寫了幾個紅色大字:“賤人,你真啊!”
滿場譁然。
傅霆驍父親猛地起身。
陳璐“驚慌”地收起手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掃出來是這個…“
隨即又一臉無辜地捂住嘴:“原來姐姐以前玩得這麼開呀!”
我忽然想起,入場時只有她熱絡地幫我整理過裙子。
我冷下臉,端起紅酒。
“陳璐,二維碼是你貼的吧?”
傅霆驍卻先一步擋在她身前,酒全潑在了他的西裝上:“小璐就是沒分寸,開個玩笑而已。”
“這麼多長輩在,你還想動手?”
陳璐從他肩後探頭,語氣委屈:
“老傅,我只是替她給伯父伯母打個預防針嘛,她嘛這麼凶!”
“明明是你打賭輸了說隨我鬧的!”
......
一晃八年。
我被原生家庭抽筋拔骨。
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新天地。
苦熬六年讓公司上了市,得以讓傅家爸媽認可我這孤兒。
求婚時。
傅霆驍字句裏的深情太過真切。
以致於訂婚宴的大屏幕上,出現我那張陌生又熟悉的照片時。
我甚至沒反應過來。
“天呐這是新娘嗎?”
“都說不要娶門不當戶不對的!看看,可能還有什麼髒病呢!”
“小地方的女孩就是不檢點,傅家今天丟臉丟大了!”
“看着斯斯文文,還是新興科技公司總裁。”
“沒想到着許文心玩這麼花?”
“身價翻了幾倍又如何,骨子裏不依舊上不得台面?”
“又是拍果照,又是寫字的、這傅少怕不是早被人戴上好幾頂綠帽了吧!”
台下嘰嘰喳喳的議論幾乎刺穿耳膜。
我盯着大屏幕上還在滾動的照片,
渾身血液瞬間凍住。
而剛才興沖沖掃碼的陳璐這才“驚慌”收起手機: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掃出來是這個…“
她故作緊張去找遙控器。
卻不經意又“亂按”了什麼。
令滾動圖片的大屏一下子切換成一個視頻。
映出當年那個變態跟蹤狂的臉:
“許文心你個臭婊子裝什麼清高!”
“你跟繼父一起住,肯定早被他玩爛了吧?”
“嘖嘖,看你這肚皮白的呀,哥哥給你打個印記吧!”
“放心,我會讓你爽的!”
視頻中奸淫的調笑聲一下把我勾回當年。
渾身惡臭的男人趁我繼父又出門賭錢時,尾隨放學的我。
那天本該是我被通知高考成績省前50名的好子。
卻成了被人拍下恥辱視頻的噩夢開始。
我拼死捅了他一刀沖去報警。
本來事情該以那人坐牢作收尾,不料我繼父因被賭債迷了心智。
在他正式被拘留前約了見面、索要巨額賠償。
兩人爭執不下、大打出手。
我繼父錯手把那人捅死了,就在我媽留給我的房子裏。
這些年也算安穩有盼頭,
我本以爲這些照片,早隨着那人的屍體一同埋葬了。
卻不料它的重見光。
只需要,短短一個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