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希在地下錢莊張家欠了幾千萬。
張家要扣留陸希希作爲抵壓。
陸家掌舵人陸景遠,我那親愛的哥哥卻對我說:“希希有心髒病受不得驚,張家要的是陸家人,你替她去應付,等我籌夠錢,就贖你回來。”
我在張家被苛待了十個月,被鎖在閣樓差點暈死時,陸景遠終於帶着陸希希出現。
他伸手想拉我:“知知,跟我回陸家,我給你最好的補償。”
我踉蹌着避開,看着他身邊被精心呵護、笑容甜軟的陸希希,突然笑出聲。
回陸家?
我的家,早在他爲護那個“尋回的親妹妹”,把我推去張家那天,就沒了。
他欠我的苦難,我要千倍討回,至於他和他寶貝的陸希希——
地獄門口,正好一起等着。
張家閣樓的黴味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裹得我快要窒息。
窗外的梧桐葉落了又落,我數着牆上的裂痕過日子,已經整整三個月。
每天清晨,張太太都會踩着高跟鞋上來,把發黴的面包和餿掉的水摔在我面前。
尖酸的話像針一樣扎進我心裏:“陸知知,你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要不是看在你能替陸希希擋災的份上,早就把你扔出去喂狗了。”
我蜷縮在冰冷的角落,不敢反駁。
因爲我還抱着一絲希望,陸景遠說過,等他籌夠錢,等他解決完事情,就會來贖我回去。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是我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唯一的光。
可這光,越來越微弱。
昨天夜裏,閣樓的窗戶被風吹得哐哐作響,我發了高燒,渾身滾燙。
我想喊人,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陸景遠的臉,他皺着眉,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知知,你再忍忍,希希的心髒病不能受刺激,張家那邊我還在周旋。”
我想伸手抓住他,可他卻像泡沫一樣消失了。
醒來時,嘴角還殘留着眼淚的鹹味,身下的稻草扎得我皮膚生疼。
今天中午,張少爺回來了。
他一身酒氣,眼神渾濁地盯着我,像打量一件物品。
我心裏發慌,想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骨頭都快碎了。
“小賤人,別躲啊,”他湊到我耳邊,呼吸裏的酒氣讓我作嘔,“你那個哥哥陸景遠,倒是對你挺‘好’,把你送過來替他寶貝妹妹受罪,你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
我拼命掙扎,可他卻越抓越緊。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被他欺負時,樓下傳來張太太的聲音:“兒子,別在這晦氣的地方待着,陸希希那邊又派人來問情況了,說要是陸知知不聽話,就讓我們給她點顏色看看。”
張少爺不耐煩地鬆開我,啐了一口:“真掃興。”
說完,他甩門而去,留下我癱在地上,渾身發抖。
我看着自己布滿傷痕的手腕,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陸景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接我?
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閣樓的黴味越來越重,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我怕我等不到你回來的那天,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夜幕降臨,閣樓裏一片漆黑。
我抱着膝蓋,聽着外面的風聲,心裏一片冰涼。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陸景遠的承諾到底能不能實現。
但我只能等,因爲除了等,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