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丈夫顧霆之有強迫症，家裏的一切都要遵守他的計劃表。
可女兒生日當天，他和助理卻姍姍來遲。
同樣有強迫症的女兒不僅沒有發脾氣，反而笑着讓兩人帶她切蛋糕。
看着父女二人臉上掛着奶油，笑容燦爛的和助理合照的樣子。
我內心徹底失望。
第二天，我就把離婚協議甩到顧霆之面前。
他面露不解。
“就因爲女兒沒和你切蛋糕？”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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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霆之嗤笑一聲，瞥了眼離婚協議，面上浮現些許不耐。
“蘇婉，按計劃，現在你應該在國外談合作，而不是在這跟我鬧。”
“我三分鍾後要開會，你可以走了。”
我看着他不以爲意的樣子突然覺得可笑。
剛想開口，助理白柔直接推門進來。
“顧總，我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去玩…”
“啊？蘇總也在，我先回避一下。”
見白柔有些失落的轉身要走，顧霆之立刻阻止。
“不用，她馬上就離開。”
顧霆之皺着眉看我，眼中驅趕的意味十分明顯。
我慢條斯理的翻開離婚協議，點了點籤字的地方。
“籤字，我馬上走。”
顧霆之站起來眉頭緊鎖，他死死盯着我眼中怒火翻涌。
氣氛一時凝固。
門口白柔感覺不對，立刻低頭對我道歉。
“抱歉，蘇總。我不知道你們在談合同，是我打擾了，我走！”
說着委屈的看了一眼顧霆之，跑了出去。
顧霆之一下子變了臉色眼中滿是慌亂，他拿起筆龍飛鳳舞的籤下名字。
“你違背了規矩，自己領罰！”
留給我一句冰冷的話，他不顧自己的形象追了出去。
我看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輕笑出聲。
顧霆之有嚴重強迫症且看中規矩。
結婚以來，家裏所有事都按着他制定的計劃表執行。
稍有不慎，沒有按時完成計劃就要被罰跪。
原先這個懲罰大多是針對我和女兒。
後來女兒要變的和他一樣，懲罰就只針對我。
結婚七年，我從未見顧霆之有過失態的樣子。
昨天宴會上，當一臉醉意的他攬着白柔來到宴會，而女兒卻開心的拉着兩人切蛋糕時。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後續的一切在我腦中模糊不清，看着顧霆之脖頸處露出的紅痕和女兒開心的親上白柔的側臉。
我的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離婚！
而顧霆之臨走前說的話，我只覺得諷刺。
規矩？
他怕是自己早就忘幹淨了！
騙我要開會，轉身帶着白柔出去玩。
我和他見面要提前通知，白柔卻能直接闖入他的辦公室。
拿着手中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我轉身離開。
坐在車裏，我扯鬆領帶，任由自己的思緒放空。
等到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才扯回我的思緒。
看着女兒班主任打來的電話，我點了接聽。
“顧苒的家長嗎？顧苒離校時走的匆忙，她的書包落在學校，麻煩家長過來取一下。”
2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滿是疑惑。
根據計劃表，女兒此刻應該在校準備奧數比賽，怎麼可能提前離校？
詢問後，老師的解釋，讓我的心徹底冰冷。
“就在一個小時前，顧冉的爸爸派助理來接她離開，說有急事，您不知道嗎？”
“嗯，我知道，書包暫時交給您保管。我還有事，先掛了。”
渾渾噩噩的應付完老師，我看着家庭群裏的完美計劃表只覺得惡心。
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表成了欺騙我的完美工具。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打開女兒手表裏的定位。
順着地址開車找了過去。
定位顯示在一家遊樂園。
找到女兒的那一刻，我卻愣在原地。
顧霆之一身普通的體恤牛仔，把白柔攬在懷裏，甜蜜互動。
女兒則騎在旋轉木馬上，笑着對他們擺姿勢。
而白柔一邊給女兒拍照，一邊親了顧霆之一下。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儼然都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腳下扎根，我像個小偷一樣，偷窺着她們的幸福。
這個遊樂園很有名。曾經我無數次主動提起要帶女兒來這裏玩。
她卻一本正經的板着臉說。
“媽媽，你是成年人，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去這種地方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顧霆之工作也忙，我就打消的這個念頭。
現在看來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和我去而已。
我看着原本挑三揀四的父女和白柔坐在快餐店裏，吃的津津有味。
想到生日宴上我精心準備的飯菜，卻換不來他們一個笑臉。
手機傳來震動，一個匿名號碼發來他們甜蜜的合照。
配文：一個合格的妻子，不會讓丈夫和女兒掃興。
我把照片保存下來，轉身離開。
身爲蘇家的掌權人，我不可能永遠低頭。
女兒回到家的時候，我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衣服，手表之類的可以讓管家傭人來做，一些重要證件和資料需要我親自核對。
看着我的樣子，女兒像是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冷着臉對我訓斥。
“媽媽，因爲一件小事你就要離婚，你考慮過我在同學面前的面子嗎？你能不能成熟點！”
“我告訴你，要是離婚我絕對不會跟你走，像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成爲我的媽媽！”
說到後面，女兒的音量不自覺的拔高。
眼裏沒有挽留和不舍，只剩下厭煩。
看着我精心照料了六年的女兒，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溫聲細語的對她解釋。
反而冰冷的說。
“正好，我也不想要你了。”
話音落下，女兒的表情僵在臉上。
她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卻倔強的把頭轉向一邊，等着我去哄她。
然而我自顧自的收拾行李，根本沒理她。
等了幾秒，見我不說話。
女兒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原先女兒並不是這樣的，她聰明活潑，是我最貼心的小棉襖。
在女兒眼裏，顧霆之是她最崇拜的人。
於是她學着顧霆之的樣子，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最後徹底不把我放在眼裏。
沒關系。
反正我也在收回對她的愛。
剛收拾完一小部分，管家爲難的敲門匯報。
“夫人小姐非要去儲物室裏找她小時候的玩偶，我們攔都攔不住。”
“儲物室裏灰塵大，小姐萬一引發哮喘......”
我合上手提箱，吐出一口氣。
“我去找，你們攔着她。”
可等我走進儲物室，大門卻瞬間關閉。
女兒有些得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
“媽媽，你今天違反了規矩和計劃，要接受懲罰。”
“你要是給我道歉，我就把你放出來，不然你今晚只能待在儲物室裏。”
3
見我不說話，女兒的聲音裏有些着急。
“你的手機現在在外面，誰都救不了你。”
我把儲物室的燈打開，冷聲說
“隨便。”
“今晚爸爸會帶白阿姨回來開慶功宴，你就在這裏待着，別想打擾他們！”
聽見我的話，女兒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後她不顧形象的踢了門一下，轉身離開。
我聽着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後背倚在門上，無力的垂下頭。
看着儲物室裏的東西，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痛。
裏面大多數是我爲顧霆之和女兒準備的禮物，現在厚厚的積了一層灰，有些甚至連包裝都沒拆。
我不顧灰塵把禮物一個個拆開，每一個禮物都代表着我過去的甜蜜記憶。
揚起的灰塵讓我不自覺的咳嗽起來，眼角滲出了淚水。
最後一個禮物拆完，我拿出打火機把所有的禮物堆在一起燒了起來。
狹小的儲物室內很快升起濃煙，警報器瞬間發出警告。
管家帶着人立刻打開門，連忙把我拉出去開展救火。
顧霆之氣沖沖的趕來，毫不客氣的甩了我一巴掌。
“蘇婉，你真是瘋了！竟然直接縱火！”
“你就是看不慣白柔，想在她慶功宴這天搞破壞！”
女兒穿着公主裙，精致的小臉滿是怒氣。
“媽媽，你不守規矩，就要接受懲罰！”
說着她指揮傭人，把我收拾好的手提箱扔進火堆。
她等着看我崩潰，大吼大叫。
卻沒想我只是瞥了一眼那個箱子，徑直往大廳走去。
顧霆之察覺到我的目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冷聲說。
“你想幹什麼？”
我用力甩來她，大步朝慶功宴走去。
身後傳來顧霆之的痛呼聲和女兒關切的詢問聲，我的腳步卻絲毫未停。
來到大廳，我看見白柔穿着我的衣服滿臉笑容的在人群中應酬。
整個人春風得意。
更令我窒息的是她脖子上戴的項鏈，是我父母18歲送我的成人禮。
這個項鏈鎖在櫃子裏，密碼只有我和顧霆之知道，誰讓她帶的不言而喻。
我毫不客氣的上前，無視她驚訝的表情，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項鏈。
她被我扯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身後顧霆之匆匆趕來扶住他，壓低的聲音裏滿是怒氣。
“蘇婉，你鬧夠了沒有！國外的項目全靠白柔才能拿下，你要發瘋就滾出去！”
我看着他眼中的怒意和女兒厭惡的眼神，心底再也升不起半點漣漪。
舉着項鏈問。
“那這個也是你授意的？”
顧霆之的眼神有片刻躲閃，隨後理直氣壯的說。
“表現好的員工需要獎勵，我看這塊表正合適。你有的名表不計其數，沒必要這麼小氣！”
說完他轉身走向合夥人，笑着打圓場。
白柔故意走在最後，一改剛才的柔弱，挑釁的說。
“謝謝陸總拿下的項目，讓我沾光了！”
看着她眼中的得意，我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4
氣氛驟然凝固，整個宴會變的落針可聞。
白柔的痛呼聲響起，顧霆之連忙扶她起來，憤怒的看着我說。
“蘇婉，你幹什麼！”
就連女兒也站了出來，擋在白燁身前。
“壞媽媽！我討厭你！”
我沒有理顧霆之的質問，拿起酒杯快步走上台說。
“感謝今天百忙之中來參加宴會。可惜，我和顧總正在離婚，這房子不是他的，是我的。”
“改日我再向大家賠罪！請見諒！”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宴會來賓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見狀立刻找借口離場。
顧霆之怕是忘了自己是怎麼起來的。
要不是我家在背後撐着，他一個小公司憑什麼走到今天的地步。
之前給他的單子和投資，大多是我在背後牽線搭橋。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他還憑什麼橫。
眼看熱鬧的宴會轉眼間清冷無比，顧霆之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拋開了體面，不顧形象的對我大喊。
“蘇婉！你讓我的臉丟盡了！”
“你知不知道離婚的消息一旦傳出，會對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小心眼兒了？一點小事你能斤斤計較半天！”
我平靜的看着他歇斯底裏的質問。
就像他曾經也平靜的看着，我因爲他和白柔舉止親密而崩潰時一樣。
角色倒轉，原來人氣急敗壞的時候真的像猴子一樣大喊大叫。
白柔臉色煞白的捂着肚子，虛弱倒在顧霆之懷裏。
“顧總，都是我的錯。才讓蘇總誤會了，我立刻辭職走人。你別氣壞了身體。”
“白柔，不關你的事，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宴會我回頭給你補辦一個！”
“白阿姨，不是你的錯！是媽媽太小心眼了。”
看着這對父女一前一後的爲白燁說話。
我冷笑一聲，對管家吩咐道。
“把顧總和她女兒的東西收拾出來。明天上午之前扔出去。”
管家皺着眉頭，一臉猶豫的勸道。
“夫人，這會不會太過了。鬧脾氣可以，但鬧過了就無法收場了！”
“先生和小姐可都不好哄，你還是在考慮考慮。”
聽到這話，我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看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真是夠低的，連顧霆之請來的管家都敢看不起我。
“好。你被開除了。”
我嗤笑一聲，看着管家慌亂的神色轉離開。
拿出手機，給老宅管家發去消息。
[吳伯，麻煩您過來一趟，不相幹人的東西都清走。]
[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