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屆電影節上,季念成爲了最受關注的影後。
可本該是講述心路歷程的VCR,卻成了尺度極大的小視頻。
瞬間,會場被引爆了,笑聲、議論聲沸沸揚揚,嘉賓和記者們紛紛對着大屏幕拍了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呀?”
季念呆住了,腦袋裏一片空白,失態地大喊了出來,想讓後台工作人員關掉大屏幕。
她當然知道那是誰——
歷懷時。
從16歲起和她糾纏至今的男人。
她曾對他心懷愧疚。
曾對他百般恐懼。
也曾對他有過憐憫,在他母親不幸去世後,每日寫書信寬慰他。
她跪在地上求他放過自己,他卻反身將她壓在床上折磨了一整夜:
“你媽花了我家5000萬,還清楚再說!”
季念知道,這是他隨口胡說出來的數字,但她只得自我欺騙,將其視爲希望的渺茫光點。
爲此她不惜籤下對賭協議,只求徹底遠離他。
可現在……
完了,全完了!
她整個人都傻了,力氣被抽走了,心如同經年累月的冰層一般寒涼,臉卻如同快要爆發的火山一般滾燙。
到手不到30秒的獎杯,碎成了玻璃渣。
一起碎掉的,還有她的形象。
最榮耀的時刻,成了最灰暗的時刻。
季念顧不得許多了,她只想像個鴕鳥一樣把頭埋起來。
她飛也似地跑下了舞台,沖到了後台導播室,迎面卻撞上了一群記者:
“季小姐,你爲什麼要在公開場合放出這種視頻呢?”
“難道你是想展現自己出色的技術,好勾引新的金主嗎?”
“季小姐,難道你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你從小就欲望強烈嗎?
季念本能般地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想跑出會場,可正等着發頭版頭條的記者們,哪裏肯給她這樣的機會?
他們將她團團圍住,用各種下流的、難聽的詞匯發問,咄咄逼人。
本就用料不多的晚禮服在擁擠哄鬧中被撕碎了,她胸前的旖旎風光被暴露在了外邊,咔嚓咔嚓的閃光燈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只得循着記憶向前走去。
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碰到了多少鹹豬手,她終於摸到了停車場,驅車回到了公寓。
還未享受到片刻的安寧,公司老總便火急火燎地打來了電話:
“季念,你脖子之上兩耳之間頂着一顆豬頭嗎?”
“頒獎儀式全平台直播,你知道這會給未成年觀衆造成多惡劣的影響嗎?”
“半個小時,我接到了不同部門打來的80個電話!”
“弄不好我這公司都無法開下去了!”
“你就等着賠光底褲吧!”
是啊,按照慣例VCR是獲獎者自己準備的,這個鍋只能她來背了。
她苦笑着拿起了手機,試圖撥通歷懷時的電話,卻只傳來了滴滴滴的響聲。
此刻的歷懷時正在別墅中輕輕摟着未婚妻顧暖雲,溫柔地安撫着:
“她和她媽一樣,都是喜歡勾引男人的下賤貨色。”
“以後不會再犯了,原諒我好嗎?”
端坐在沙發上的顧暖雲微微一怔,露出了歲月靜好的笑容,輕輕點頭道:
“好,婚禮如期舉行吧。”
歷懷時寵溺地笑了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深邃幽黑的眼眸裏,卻泛起了迷霧。
究竟是因爲可以如願迎娶顧暖雲而安心呢,還是因季念無法離開他而慶幸呢?
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