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塵埃裏的螻蟻,亦敢望天
青虛城,正午。
烈日像是一個惡毒的監工,不知疲倦地揮舞着滾燙的鞭子,抽打着這座邊陲小城的每一寸土地。空氣裏彌漫着餿水、汗臭以及廉價胭脂混合在一起的怪味,這是凡人聚居區特有的味道——一種名爲“活着”的酸臭味。
“趙星辰!你個殺才!死哪去了?三號桌的陽春面要是再不端上去,老子把你皮給扒了!”
一聲破鑼般的怒吼穿透了喧鬧的後廚。
趙星辰猛地打了個激靈,從堆滿油污碗筷的水池邊站起身,用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抹布在手上胡亂擦了兩把,應聲道:“來了掌櫃的!面馬上好!”
他端起熱氣騰騰的面碗,像一條滑溜的泥鰍,在擁擠狹窄的店堂裏穿梭。
“客官,您的面,加了蔥花,您慢用。”
趙星辰臉上堆着卑微而熟練的笑,腰彎得恰到好處。即使對方只是個穿着粗布麻衣的腳夫,他也得把姿態放低到塵埃裏。
因爲在這裏,他是最底層的存在。
放下碗,趙星辰直起腰,悄悄揉了揉酸痛的膝蓋。他今年二十歲,身材消瘦,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短褐,袖口磨出了毛邊。他的五官其實生得頗爲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睛,亮得有些不合時宜,但常年的勞作和點頭哈腰,讓這股子靈氣被厚厚的市儈外殼包裹得嚴嚴實實。
“星辰哥。”
一聲怯生生的呼喚從店門口傳來。
趙星辰轉頭,原本掛在臉上的那種職業假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發自內心的溫和。
門口站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穿着打滿補丁的碎花裙子,懷裏緊緊抱着個竹籃。她瘦得像根豆芽菜,面色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有些蠟黃,但那雙眼睛卻清澈得像青陽城外那一灣從未被污染的溪水。
這是阿蠻,住在趙星辰隔壁棚戶區的鄰居。
“阿蠻,怎麼這時候過來了?”趙星辰快步走過去,用身體擋住了掌櫃可能投來的惡毒目光,壓低聲音問道。
阿蠻小心翼翼地掀開竹籃的一角,露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面團,獻寶似的小聲說:“星辰哥,今兒是我生辰,娘給我煮了個雞蛋,還蒸了塊紅糖糕……我,我舍不得吃,給你留了一半。”
趙星辰看着那塊並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的紅糖糕,心頭猛地一顫。
在這個一文錢能逼死英雄漢的世道,紅糖是奢侈品。這塊糕,恐怕是阿蠻那個瞎眼老娘攢了半年的積蓄。
“哥不餓,你在長身體,自己吃。”趙星辰推拒道,喉嚨裏卻像塞了團棉花。
“我吃過了!真的!”阿蠻急了,把竹籃往趙星辰懷裏一塞,小臉漲得通紅,“哥你平時總把剩飯帶回來給我和娘吃,我都記着呢。你要是不收,我……我就不理你了。”
趙星辰看着少女倔強的眼神,心裏嘆了口氣。他伸手在懷裏摸索了半天,指尖觸碰到幾枚帶着體溫的銅板——那是他準備攢着買件過冬棉衣的錢。
他咬了咬牙,摸出兩枚銅板,趁阿蠻不注意塞進她的口袋裏,然後笑着接過紅糖糕:“行,哥收下了。快回去吧,外面亂,別到處跑。”
“哎!”阿蠻開心地點點頭,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街道盡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滾開!都給本公子滾開!擋路者死!”
伴隨着囂張的喝罵聲,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雷鳴般炸響。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大亂,攤販們驚恐地推着車向兩旁躲避,雞飛狗跳,哭爹喊娘。
趙星辰臉色一變,下意識地伸手去拉阿蠻:“快進來!”
然而,晚了。
一頭渾身覆蓋着赤紅鱗片的獨角烈馬,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從街道轉角處呼嘯而出。這畜生高達一丈,口鼻噴吐着硫磺味的火星,四蹄踩在青石板上,踏出一個個碎裂的深坑。
那是赤鱗獸!只有修真家族才養得起的低階妖獸!
騎在獸背上的,是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青年,手持一條布滿倒刺的金絲長鞭,臉上掛着肆無忌憚的狂笑。他根本不在乎路中間有沒有人,只是享受着這種驚嚇凡人的快感。
阿蠻剛轉過身,就被慌亂的人群撞倒在地,竹籃裏的紅糖糕滾落出來,沾滿了泥土。
“啊!”
赤鱗獸那巨大的蹄子,眼看就要踩在阿蠻瘦弱的脊背上。
這一腳下去,別說凡人,就是石頭也得碎成齏粉!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卻沒人敢上前。那是劉家的人!青虛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劉家!誰敢攔?誰嫌命長?
那一瞬間,趙星辰的大腦一片空白。
恐懼嗎?當然恐懼。他只是個連殺雞都不敢用力的店小二,面對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他比地上的螞蟻還要卑微。
但身體比理智更快。
“住手——!!”
趙星辰發出了一聲並不雄壯、甚至有些破音的嘶吼。他猛地撲了出去,用一種極不雅觀的姿勢,將倒在地上的阿蠻死死護在身下。
嘭!
赤鱗獸並沒有踩實,但在馬背上青年的控制下,那燃燒着火焰的馬蹄在趙星辰背上狠狠踢了一腳。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嘈雜的街道上並不明顯,但在趙星辰耳中卻如同驚雷。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仿佛在一瞬間移了位,一股腥甜的味道直接沖上了喉嚨。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阿蠻驚恐慘白的臉。
“星辰哥!!”阿蠻的尖叫聲撕心裂肺。
那錦衣青年勒住繮繩,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地上抽搐的趙星辰,眼神裏沒有一絲憐憫,只有被螻蟻擋路的厭惡。
他是劉家三公子,劉雲飛。煉氣期三層的修士。
“哪來的野狗,敢擋本公子的路?”劉雲飛冷哼一聲,手中的金絲長鞭像毒蛇一樣甩出。
啪!
鞭稍帶着靈力,狠狠抽在趙星辰的背上,瞬間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趙星辰痛得渾身痙攣,但他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只是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捂住身下的阿蠻,用盡全力擠出幾個字:“快……跑……”
“喲?還挺硬氣?”劉雲飛來了興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本公子最喜歡硬骨頭。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幾鞭子。”
啪!第二鞭。
啪!第三鞭。
每一鞭落下,都帶起一串血珠。趙星辰的後背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如同爛泥。周圍的百姓不忍地別過頭去,面館的掌櫃縮在門後,嚇得渾身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就是命。
凡人的命,在修士眼裏,連草芥都不如。
“公子……求求您……別打了……別打了……”阿蠻哭喊着想要推開趙星辰,卻被趙星辰死死按住。
劉雲飛打得有些膩了,目光一轉,落在了滿臉淚痕的阿蠻身上。
“咦?”他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這小丫頭雖然穿得破爛,但這身靈骨……居然是隱性的爐鼎體質?”
劉雲飛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他在修煉一門采補之術,正缺這種極陰體質的處子。
“運氣不錯。”劉雲飛收起鞭子,手指凌空一點。
一道無形的靈力繩索瞬間飛出,將地上的阿蠻捆了個結結實實,直接凌空攝到了馬背上。
“星辰哥!星辰哥救我!!”阿蠻驚恐地掙扎,但在修真者面前,她的掙扎蒼白無力。
原本已經痛得快要昏迷的趙星辰,聽到這哭聲,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抓住了赤鱗獸的馬蹄。
他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指甲翻起,但他抓得那麼緊,指節發白。
“放……放開她……”
趙星辰抬起頭,那雙平時總是帶着卑微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死死盯着高高在上的劉雲飛。那眼神裏沒有了怯懦,只有一種像是野獸瀕死反撲般的瘋狂。
“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你不能……”
劉雲飛低頭看着腳邊的這只“螻蟻”,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聒噪。”
他抬起腳,穿着鎏金雲紋靴的腳掌蘊含着千斤之力,重重地踩在趙星辰抓着馬蹄的手掌上,然後用力碾壓。
“啊——!!!”
十指連心,趙星辰發出一聲慘叫,手指骨骼被寸寸踩碎。
“凡人就要有凡人的覺悟。”劉雲飛俯下身,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蔑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弱者連呼吸都是錯的。我想殺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蟲。我想睡這丫頭,是她的造化。”
說完,他猛地一揮衣袖。
一股磅礴的勁氣轟然爆發,直接將趙星辰像破麻袋一樣轟飛出去。
趙星辰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淒慘的弧線,重重地砸進了路邊那條散發着惡臭的排水溝裏。污黑的髒水瞬間淹沒了他破碎的身軀。
“星辰哥——!!!”
阿蠻絕望的哭喊聲隨着馬蹄聲漸漸遠去。
街道恢復了平靜。
人們竊竊私語,有人嘆息,有人慶幸自己沒惹事,也有人對着臭水溝指指點點。
“那個小夥子怕是沒氣了。”
“唉,得罪了劉家,死了也是白死。”
“快走吧,別沾了晦氣。”
沒有人下去救他。
臭水溝裏,死一般的寂靜。
冰冷、肮髒、惡臭的污水灌進趙星辰的口鼻,嗆進他的肺葉。但他感覺不到惡心,只有無邊的冷。
那是生命流逝的寒冷。
“我要死了嗎……”
趙星辰的意識開始渙散。他不甘心。
他這輩子,從沒做過壞事。他努力幹活,省吃儉用,只是想活着,想在冬天買一件棉衣,想看着阿蠻嫁個好人家。
爲什麼?
爲什麼他們可以高高在上?爲什麼他們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和生命?
就因爲他們會修仙?就因爲他們拳頭大?
如果這就是天道……如果這就是規矩……
“去他媽的天道!去他媽的規矩!!”
他在心中無聲地咆哮,靈魂深處仿佛燃起了一團火,那是對這個不公世道最極致的憤怒與怨毒。
如果能重來……如果我有力量……我要把這群雜碎,一個個全都踩碎!全都碾成泥!!!
就在他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瞬間——
在那被污泥掩埋的胸口處,一滴心頭熱血,滲透了他從小戴在脖子上的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那是他撿來的,一直以爲只是塊普通的墨玉。
嗡——!
一道奇異的波動,突然從臭水溝底傳出。
這波動極其隱晦,卻又宏大得不可思議。仿佛是沉睡了億萬年的太古巨獸,輕輕翻了個身。
整個青虛城上空的靈氣,在這一瞬間突然停滯了。
緊接着,趙星辰那即將消散的意識,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拉扯進了一片無垠的黑暗空間。
這裏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時間。
只有一道橫亙在虛空盡頭的、古老而滄桑的聲音,仿佛穿越了無數紀元,在他耳邊炸響:
【萬道崩塌,神魔俱滅。】
【吾乃太初,今日……歸來。】
轟隆!
無數龐雜而恐怖的記憶洪流,像是一把燒紅的利刃,粗暴地插進趙星辰的大腦。
那不是功法,不是武技。
那是對“道”的絕對掌控。
那是……如何用一只手,捏爆星辰的本能。
臭水溝裏,那個早已停止呼吸的少年,手指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原本渾濁不堪的污水,竟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自動向四周退開,形成了一個真空的圓環,不敢沾染他的身軀分毫。
他背上深可見骨的鞭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碎裂的手指骨骼發出噼啪的脆響,重新生長,變得如玉石般晶瑩剔透,卻又蘊含着足以撕裂蒼穹的恐怖力量。
趙星辰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曾經充滿了怯懦、卑微和小市民精明的眼睛,此刻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深邃如淵、淡漠如神的瞳孔。那裏面仿佛倒映着日毀星沉,並沒有多少憤怒,只有一種視萬物如塵埃的絕對平靜。
他緩緩從臭水溝裏站了起來。
污泥自他身上滑落,溼透的粗布衣服在頃刻間被體溫烘幹。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完好無初的掌心,又抬頭看向劉家府邸的方向。
那個方向,隱約還殘留着赤鱗獸的火腥味。
趙星辰微微歪了歪頭,像是有些不適應這具身體,又像是在回憶剛才那個“劉雲飛”是誰。
片刻後,他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僵硬,卻森寒入骨的弧度,融合了太初的一切,從今開始吾趙星辰新生。
“劉家……”
“既然這世道不講道理,那從今天起,我趙星辰的話,就是道理。”
他一步跨出臭水溝。
這一步落下,腳下的青石板路面沒有碎裂,但整個青虛城的地下靈脈,卻隨着他的腳步,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哀鳴。
與此同時,劉府。
正在後院興奮地搓着手,準備享受“新獵物”的劉雲飛,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一種前所未有的大恐怖,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扼住了他的咽喉。
天,變了。
本書境界:下界(修真界/凡俗界)
適用範圍: (清虛城、大周皇朝、南域、中洲、妖域等)。
特點: 等級森嚴,一級一重天。但在主角眼裏,只有“大螞蟻”和“小螞蟻”的區別。
煉氣期(1-9層)
表現: 引氣入體,強身健體,能使用低級符籙和小法術。
書中地位: 路人甲、普通店小二、剛入門的弟子。
主角視角: “這不就是身體好點的普通人嗎?”
築基期(初期、中期、後期、圓滿)
表現: 鑄造道基,能夠御劍飛行,壽元可達200歲。
書中地位: 小家族長老、城衛軍精銳、宗門內門弟子。
主角視角: “稍微結實點的沙袋,大黃一爪子能拍飛。”
注:黑風三魔的手下、鐵手隊長、早期的蘇伊人處於此境界。
金丹期(一轉至九轉)
表現: 結成金丹,法力如海,可調動天地之力,壽元500歲。
書中地位: 一方霸主、中型宗門掌門、皇朝大將。
主角視角: “勉強能幹點重活(如送外賣、揉面、挑糞)的勞動力。”
注:黑風三魔、赤火宗主、大黃(早期)、前期的藥依雨處於此境界。
元嬰期(初期、中期、後期、大圓滿)
表現: 破丹成嬰,擁有第二條命,瞬息千裏,焚山煮海,壽元1000歲。
書中地位: 頂級宗門太上長老、大周皇室供奉、老怪物級別。
主角視角: “稍微有點硌手的脆皮雞,可以用拖鞋抽,也可以用鍋砸。”
注:神兵閣主歐陽冶、大內總管魏公公、藥王谷老谷主(突破後)處於此境界。
化神期(天人合一)
表現: 初步掌握空間法則,神識覆蓋一域,如果不飛升就是下界戰力天花板,壽元3000歲。
書中地位: 傳說中的隱世大能、皇朝底蘊、聖地之主。
主角視角: “看大門挺合適的,或者當個高級保安。”
注:枯榮老祖(劍聖)全盛時期、女帝姬鳳梧(有皇運加持時)處於此境界。
煉虛期 / 合體期 / 大乘期 / 渡劫期
表現: 這一部分是**中後期(200章後)**地圖升級到“中洲”或“古戰場”時出現的高端戰力。
主角視角: “花裏胡哨,一拳撂倒。”
二、 上界(仙界/神域/域外)
特點: 掌握大道法則,視凡人如草芥。
人仙 / 地仙 / 天仙(仙界守門員,下界飛升者)
金仙 / 大羅金仙(掌控一方星域的大佬)
仙王 / 仙帝(諸天萬界的主宰,最終BOSS級別)
主角視角: “哦,你們就是那個什麼帝?正好,我缺個端茶倒水的,還有,把你們那個什麼天道法則改改,別耽誤我做生意。”
三、 特殊設定(主角團)
1. 主角:趙星辰
境界: 無(或稱爲:太初/道源/凡人)
表現: 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看起來就是個純粹的凡人。
能力:
萬法不侵: 任何法術、毒氣、詛咒對他無效(因爲等級太低破不了防)。
因果律打擊: 想要劍斷,劍就必須斷;想要人飛,人就必須飛。
降維打擊: 在他眼裏,神兵利器是廢鐵,神丹妙藥是糖豆,天道規則是想改就改的條款
女主團特殊體質
蘇伊人: 【太上玲瓏心】。修煉速度極快,後期轉修“紅塵道”,以情入聖。
藥依雨: 【通靈藥體】。天生親近草木,控火天賦滿級,怎麼炸爐都炸不死自己。
曲無憂: 【天煞厄難毒體】(後期進化爲【極寒絕命體】)。自帶毒圈和冷氣,無需修煉,這就是天賦技能。
狐妖妖: 【九尾天狐血脈】。每一條尾巴代表一條命和一種神通。
3. 寵物:大黃
境界: 【吞天妖皇】(封印中)。
能力: 什麼都能吃(包括陣法、雷劫、國運、法寶),吃啥補啥。隨着夥食改善(吃神丹、喝神湯),實力會不斷解封,從金丹期一路飆升到能咬死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