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很是動容,正要說些什麼時,被沈夫人搶先了。
沈夫人收到沈寶珠投來的眼色,明白了其用意,自然是要幫她一把的。
沈夫人快步走到沈妍一側,扶住她的肩膀,耐心地勸說:
“阿妍,你是因沖喜進的侯府,可這沖喜沒有成功。假如你再回侯府,因爲你的八字,妨礙了侯爺醒來,豈不是成了侯府的罪人?”
“你留下來,母親我啊肯定會爲你尋找一門好婚事,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沈妍默默掉着眼淚。
不言語,就用一雙淚眼乞求地望着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的心軟了又軟。
可沈夫人的那句話提醒了她。
沈妍沖喜失敗,假如她繼續留在侯府,她的八字會不會和珩兒相沖?
影響下一個人爲珩兒沖喜?
她就珩兒一個兒子,實在是賭不起。
她取下腰間的荷包,解開看了看,便直接將荷包塞到沈妍手上,道:
“這裏面有五百兩銀票,就當作是我給你的添妝。我見過的二嫁婦不少,過得好的也不少,你莫自怨自艾,好好的去過你的日子吧。”
怕自己再心軟,楚老夫人立刻轉身帶着一堆仆婦匆匆離開了。
沈伯爺和沈夫人屁顛屁顛的跟上去相送。
沈妍捏緊荷包。
晶瑩的淚珠仍在大顆大顆的滾落,但眸底一片冰冷。
五百兩,對尋常人來說是一筆巨款。
可她要的,遠不止區區五百兩。
正沉思間,手中的荷包被沈寶珠蠻橫地奪去。
沈寶珠解開荷包看了眼,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將荷包收進了自己懷裏。
茯苓對她強盜似的行爲看得目瞪口呆,“這是老夫人給我家小姐的,大小姐怎麼能搶了去?”
沈寶珠滿目惡毒:“她就一個下賤的庶女,要不是沾了我的光,連侯府大門都踏不進去。”
沈妍慢條斯理地擦去眼角的淚珠,“楚侯爺是人中龍鳳,和他的婚約,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大姐姐讓我替嫁,真的不後悔?”
提及楚珩,沈寶珠眼中涌現復雜神色。
定安侯府派媒人上門提親時,她激動得半個月都沒睡着。
和楚珩定下親事後,她便迫不及待等着出嫁。
楚侯爺威名赫赫,容貌俊美無鑄,騎在馬上的瀟灑英姿,引得無數未出閣的姑娘春心蕩漾。
可眼下,楚侯爺昏迷不醒,且絕嗣了。
萬一醒不了,她要守一輩子活寡。
就算醒了,說不定還要落下病根。
子嗣無望,意味着不能擁有自己親生的兒子。
沈寶珠深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嫁不了楚侯爺,我往後嫁得肯定不錯,至少比你好。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被侯府退回來,落到我手上,我會讓你後半輩子痛不欲生!”
沈妍好奇:“我很好奇,大姐姐爲何對我有這樣大的惡意?我分明沒有得罪過你。”
沈寶珠嫉妒地盯着她粉白的小臉,酸溜溜地說:“要怪,就怪你姨娘,給了你一副絕色容顏。”
沈妍無言可對。
徐徐坐下,養精蓄銳。
沈寶珠數着荷包裏的銀票,自顧自出去了。
很快,花廳內只剩下沈妍和茯苓一人。
茯苓焦急得團團轉,“小姐,伯爺夫人他們說要給你尋一門親事,肯定是賣女兒的,怎麼辦啊?”
沈妍拿起茶幾上,下人上給楚老夫人,但楚老夫人未曾動過的茶水,掀開蓋子淺抿了一口,嗯,是好茶。
茯苓更急了,“小姐,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