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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那尊價值連城的血玉龍璽不見了。
全家人都認定是我偷的,拿去變賣只爲滿足自己可笑的虛榮。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看着他們對我空無一人的房間進行批判。
妹妹江月哭紅了雙眼,聲音怯怯的,卻字字誅心。
“姐姐肯定是一時糊塗,她只是缺錢花了,爸、媽、哥哥,你們別怪她。”
“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少買幾個包,替姐姐把錢還上就是了。”
媽媽柳文秀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滿臉疼惜。
下一秒,她卻對着我的房門破口大罵。
“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江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小偷!”
“死在外面最好,永遠別回來丟人現眼!”
哥哥江川更是直接,他打開手機,當着百萬觀衆的面開啓了直播。
他將我的照片置頂在屏幕中央,神色冷漠地發出了最後通牒。
“江念,我給你三分鍾,滾回來跪下認錯!”
“否則,我讓你在京圈徹底消失,讓你身敗名裂!”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污言穢語將我淹沒。
就在這時,門鈴聲急促地響起。
江川以爲是我回來了,臉上掛着得意的冷笑,猛地拉開了門。
門口站着一個風塵仆仆的快遞員,他身後是三個巨大的、沾滿泥土的麻袋。
他氣喘籲籲地開口,聲音傳遍了整個直播間。
“請問,誰是死者家屬?”
......…
“你說什麼?”
江川的冷笑凝固在臉上,他下意識地反問,帶着一絲被冒犯的怒意。
“你找誰?看清楚地址了嗎?”
快遞員顯然累壞了,他扶着門框,大口喘着氣,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單子。
“沒錯啊,就是這裏。江家。”
他抬起頭,再次確認門牌號,然後用那雙淳樸的眼睛看着江川。
“我是來送東西的,順便......順便問一下,哪位是江念女士的家屬?”
柳文秀聽到我的名字,立刻從沙發上沖了過來,一把推開江川。
“你找那個小偷幹什麼?她不在家!是不是她在外面又惹了什麼禍?欠了你們錢?”
她的話尖酸刻薄,每一個字都帶着嫌惡。
快遞員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是的,您誤會了。”
他指了指身後那三個巨大的麻袋,解釋道:“這是山區的希望小學,托我們務必送到江念女士手上的。”
江月也走了過來,柔柔弱弱地扶住柳文秀的胳膊,用關切的口吻說着最惡毒的話。
“媽,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她轉向快遞員,露出一副爲難又善良的模樣。
“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姐姐她......她拿了家裏很貴重的東西跑了,我們也在找她。她是不是在外面買了什麼東西,讓你們送過來?”
這番話,無異於再次向直播間的百萬人宣告,我就是個小偷。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天啊,偷了家裏的東西,還敢在外面亂花錢?】
【這種人還有希望小學給她寄東西?不會是騙子吧?】
【江月妹妹真是太善良了,都這樣了還替她說話。】
江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覺得這場直播已經變成了一場鬧劇。
他一把搶過快遞員手裏的單子,低吼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江念她偷了家裏價值上億的血玉龍璽,現在是罪犯!你們這些東西,哪來的給我退回哪去!”
他看也不看,就要把單子撕掉。
“別!”
快遞員急了,一把護住單子。
“不能退!這......這三千封感謝信,是孩子們一筆一劃寫了幾個月的!他們說,一定要親手交到江念姐姐手上!”
“感謝信?”
柳文秀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一個連家人都背叛的小偷,配得上什麼感謝信?我看是催債信還差不多!”
她的話音剛落,江川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我的未婚夫,傅謹言。
江...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對着直播鏡頭說:“大家看到了嗎?連謹言都打電話來問罪了!江念,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他按下免提,傅謹言清冷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耳邊。
“江川,讓江念聽電話。”
江川冷笑:“她不敢!她偷了龍璽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告訴她,立刻把東西還回來。不然,傅家和江家的婚約,就此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