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王妃執意反抗想要見您最後一面,下面的人沒辦法,只能就地活埋了。”
蕭景衍眼簾微垂,指腹漫不經心轉着杯沿,眸底卻冷的像結了冰似的。
“挺好,省的以後再髒了本王的眼。“
“是。”
屬下點頭。
他靠在椅子上,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起身。
“備馬!本王要進宮。”
————
沈硯寧胸腔裏還殘留着泥土嗆入的窒息感,她猛地睜開眼,冷汗瞬間浸透了的裏衣。
她大口喘着氣,指尖下意識地抓向身下的被褥。
不是冰冷黏膩的泥土。
“小姐,你可算醒了!”耳邊傳來春桃焦急的聲音,一雙溫熱的手輕撫上她的額頭,“以後可別再單獨去給老夫人采安神草了,下雨天路滑,多危險啊。”
采安神草?摔下山坡?
沈硯寧神情恍惚,這是……重生了?
她沒在那個亂葬崗裏死掉,竟回到了三年前的暮春。
那時她還沒嫁給蕭景衍,滿腦子都是怎麼討他歡心。
聽說老夫人睡眠不好,她特意冒雨去後山采安神草,想借老夫人的面子,讓蕭景衍多看她一眼。
春桃端着藥碗,伸手想扶她起來。
“小姐,先把這藥……”
“靖王殿下到了。”
外面突然傳來丫鬟的通報聲,沈硯寧皺起眉,不由得看向春桃:“他怎麼來了?”
春桃愣了愣:“小……小姐您不記得了?不是您說的,采到草藥就讓人去靖王府報信嗎?”
可她現在不想給了,更不想見到這個人。
但人已經進來了,她避無可避。
空氣中很快漫開一股冷肅的氣息,沈硯寧還沒回過神,蕭景衍已然走到了床前。
他身着玄色鑲朱紅邊的常服,腰間玉帶勾着枚墨玉佩,眉眼生得俊朗卻透着冷硬,眼尾微垂,藏着淬了冰的銳光,連下頜線都繃着幾分生人勿近的冷意。
沈硯寧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着剛醒的虛弱:“寧兒有傷在身,沒法下床給靖王殿下請安,望殿下見諒。”
蕭景衍卻連眼皮都不抬,冷冽的眉眼閃過一絲不耐。
他連夜徹查走私違禁品,已經疲倦不堪,清晨卻還被母親叫來取安神草,這個沈硯寧爲了見自己,真是什麼辦法都想的出來,實在讓人反感。
他垂眼看向床上那張蒼白的臉,心裏更煩躁了。
自從前兩年在家宴上見過一次,沈硯寧就開始沒完沒了地糾纏他,總找機會巧遇,現在竟開始從他身邊人身上下功夫。
放眼京城,想嫁給他的高門貴女多得是,什麼手段他沒見過?
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倆。
偏偏只有這個沈硯寧,不管他怎麼拒絕,都像沒聽懂似的,半分不肯退讓。
雖然心下排斥,可礙於沈硯寧的母親是他的舅母,他少不得要多給幾分薄面。
壓下心中的煩躁,蕭景衍冷冷的說了句。
“那沈小姐好好養身子,我取了安神草就走。”
這要是上一世,沈硯寧聽到蕭景衍關心自己,必定欣喜若狂,可現在聽到這話,她內心毫無波瀾。
蕭景衍嘴上說着關心的話,可卻在臉上看不出半分關心的意思,反而冷的令人發指。
不過是禮貌性詢問罷了。
沈硯寧淺淺的點了點頭。
“實在對不住,靖王殿下,本來都快采到安神草了,偏偏雨天路滑摔了一跤,沒拿到,勞煩您回去跟老夫人說一聲,免得她惦記。”
不等蕭景衍再開口,沈硯寧轉頭對春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