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都別想！”我轉身就要走。
“許流年，顧言的要求很合理。”
“否則，你就永遠是顧言和我中間的一刺。”
“就算是爲了我，你也應該跪下。”
蘇輕語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原來，她一直站在門口觀望。
沒有再次維護我，而是加入了這場針對我的羞辱。
“磕個頭而已。”她輕聲補充，那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能砸碎人的脊梁。
她說出這樣的話，無異於用一把鈍刀子，反復切割我的喉嚨。
會死，但卻絕望的漫長。
我攥緊了拳頭，攥緊拳頭，想毀滅眼前的一切。
可最終，我還是舍不得。
她可以輕易割舍二十餘年的感情，但這感情也就是我的珍稀之物。
“其實我真的很難理解，爲什麼一個窮人要這麼有骨氣？”
“還是說，窮人就只剩下這點可憐的骨氣了？”
顧言嗤笑着，取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跪下，磕頭，我給你一百萬。這是你離開輕語後，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我......”
“是窮人嗎？”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潔白的舊襯衫有些寬大，牛仔褲洗得發緊，腳上只有一雙廉價的人字拖。
似乎，真的很窮。
“你的一切都是輕語給的，你除了每天敲敲鍵盤，你還會做什麼？”顧言冷笑，“聽說你在做遊戲？笑了，國產遊戲，你賺不到錢的。”
“即便我是真的窮，”我皺起眉，“可爲什麼，窮人就不能有骨氣？”
“我說不能有，那就不能有！”
“在我面前，你這種窮人敢質疑，就已經是有罪了！”
顧言再次咆哮起來。
他爲什麼總是喜歡咆哮？
我再次看了蘇輕語一眼，嗓音有些澀：“你真的希望我跪下磕頭，對嗎？其實你知道的，我說過不會打擾，就一定不會。”
蘇輕語的眼眸劇烈震顫了一下，像是驟然丟失了極其重要的東西，閃過一絲慌亂。
可她依舊點了頭：“對，我希望你跪下磕頭！”
“即便......是你，”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也不能答應。”
我轉身離開。
這一次，心好像已經被擊得粉碎，連痛感都變得麻木。
他們沒有再追來。
似乎這場對我的單方面“討伐”，終於落下了帷幕。
可我該去哪裏？
思來想去，我撥通了葉傾顏的電話。
我和她成立了一個獨立遊戲工作室，但幾乎只在線上交流。
其實她提過幾次見面，可我知道蘇輕語不會喜歡，所以每次都拒絕了。
“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葉傾顏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着毫不掩飾的驚喜。
“我......”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能聽見自己空洞的心跳聲，“我沒地方住了，需要被收留......現在才覺得，這好像很冒昧。”
“不冒昧，一點都不冒昧。”
“地址發你，過來吧。”
葉傾顏的語氣，像漫裏那種調戲純情小弟弟的妖豔御姐。
“我好像......也沒有錢，能，能......”我話沒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