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風裹挾着梔子花香，卷着熱浪撲在江城一中的公告欄上。
鮮紅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高三年級第三次模擬考試成績公示。
榜首的位置，林婧婧的名字獨占鰲頭，後面跟着一串近乎完美的分數：語文142，數學148，英語145，理綜290，總分725。
這個分數，別說在江城一中，就是放在整個江南省，都是穩穩的狀元苗子。
公告欄前圍滿了人，嘖嘖稱羨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婧婧又開掛了吧？這分數是人能考出來的？”
“人家是真學霸，不像某些人，占着好資源，成績卻爛得一塌糊塗。”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了？沒看見她就在那兒嗎？”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
林婧婧背着洗得發白的雙肩包，站在公告欄最角落的位置，指尖輕輕拂過自己的名字。陽光落在她清瘦的臉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頜線，一雙杏眼清澈又冷靜，像淬了冰的泉水，半點沒有考出高分的雀躍。
她的目光，越過密密麻麻的名字，落在了榜單末尾——林薇薇，總分420，堪堪夠到專科線。
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
就在這時，一輛價值百萬的賓利慕尚緩緩停在路邊，刺耳的刹車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車門打開，穿着高定連衣裙的林母王慧芬踩着高跟鞋，一臉不耐煩地走下來，目光掃過人群，精準地落在林婧婧身上，語氣尖酸刻薄：“林婧婧！磨磨蹭蹭什麼？今天是什麼子忘了？趕緊跟我回家！”
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探究和同情，落在林婧婧身上。
誰不知道，林婧婧是林家十八年前抱錯的孩子。
十八年前，江城婦幼保健院的一場意外，讓本該在富貴窩裏長大的真千金林婧婧，被送到了城郊的貧民窟，跟着嗜賭成性的養父過了十八年苦子。而林家的假千金林薇薇，卻頂着真千金的身份，被林正國和王慧芬捧在手心，嬌生慣養了十八年。
三個月前，親子鑑定結果出來，真相大白。
林家把林婧婧接回了家，卻不是爲了彌補十八年的虧欠，而是爲了給體弱多病的林薇薇“沖喜”。用王慧芬的話說就是：“你命賤，糙養長大的，陽氣足，正好給我們家薇薇擋擋災。”
這三個月，林婧婧在林家的子，過得連傭人都不如。
住的是陰暗溼的雜物間，吃的是剩飯剩菜，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做家務，伺候林薇薇的吃喝拉撒。稍微有點不順心，王慧芬的巴掌就會招呼過來。
可就算是這樣，林婧婧也沒落下功課。
她心裏憋着一股勁——高考，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要考上全國最好的學府，她就能徹底擺脫林家這個泥潭，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林婧婧收回目光，把雙肩包往上提了提，聲音平靜無波：“知道了。”
沒有討好，沒有委屈，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沒有。
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王慧芬心裏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揪林婧婧的胳膊，嘴裏罵罵咧咧：“你這死丫頭，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我能讓你踏進林家的門？”
林婧婧微微側身，輕巧地避開了她的手。
王慧芬撲了個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你還敢躲？”王慧芬氣得臉都歪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就在這時，賓利車裏又下來一個人。
林薇薇穿着公主裙，臉色蒼白，弱不禁風地靠在林正國的懷裏，聲音柔柔弱弱的，帶着哭腔：“媽，你別生氣，婧婧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剛從貧民窟回來，不懂規矩，你別怪她。”
這話聽着像是在勸架，實則字字誅心。
貧民窟回來的，不懂規矩。
人群裏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
林正國皺着眉，看了林婧婧一眼，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婧婧，跟你媽道歉。薇薇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
林婧婧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林正國。
這個名義上的親生父親，三個月來，從未正眼看過她一次。他的眼裏，只有林薇薇那個假千金。
“我沒錯。”林婧婧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是她先動手的。”
“你還敢頂嘴？”王慧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道，“林正國你看看！這就是你找回來的好女兒！白眼狼！養不熟的東西！”
林正國的臉色沉了下來：“林婧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道歉！”
林婧婧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嘲諷。
“道歉？可以。”她往前一步，目光掃過王慧芬和林正國，最後落在林薇薇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我道歉的前提是，林薇薇也得道歉。”
“薇薇做錯了什麼？”王慧芬尖叫。
“她沒做錯什麼。”林婧婧的目光落在林薇薇的書包上，那是最新款的限量版奢侈品，“但她占了我的人生十八年，享受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一句道歉，不過分吧？”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是啊，抱錯孩子，受苦的是林婧婧，占便宜的是林薇薇。憑什麼林婧婧要忍氣吞聲？
林薇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婧婧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把我的東西都分給你好不好？你別生氣……”
她一邊哭，一邊往林正國懷裏鑽，那副柔弱的樣子，惹得林正國心疼不已。
“林婧婧！你太過分了！”林正國厲聲呵斥，“薇薇也是受害者！你怎麼能這麼咄咄人？我看你在貧民窟待久了，心也變得歹毒了！”
“歹毒？”林婧婧重復着這個詞，覺得無比可笑，“我只是想要一句道歉而已，這叫歹毒？那你們把我接回家，讓我當牛做馬，伺候你們的寶貝女兒，又叫什麼？”
“你！”林正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王慧芬見狀，立刻撒起潑來：“好啊！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養你三個月，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我告訴你林婧婧，別以爲你考了個破高分就了不起！在江城，我們林家說一不二！你要是再敢頂嘴，我就讓你連高考都參加不了！”
威脅。
裸的威脅。
林婧婧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最在意的，就是高考。
王慧芬掐的，正好是她的七寸。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林婧婧。
他們以爲，這個從貧民窟出來的女孩，會屈服。
畢竟，林家的勢力，在江城可不是蓋的。
可誰也沒想到，林婧婧只是淡淡地看着王慧芬，一字一句地說：“你可以試試。”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股莫名的威懾力。
王慧芬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一時間竟然不敢再說狠話。
林婧婧懶得再跟他們糾纏，轉身就要走。
“站住！”林正國叫住她，語氣緩和了一些，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今天是你爺爺的七十大壽，所有親戚都會來。你必須跟我們回去，不準丟林家的臉！”
爺爺的壽宴。
林婧婧的腳步頓住了。
她想起了那個唯一對她好的老人。
三個月前，她剛被接回林家，所有人都嫌棄她土氣、粗鄙，只有林老爺子，偷偷塞給她一個紅包，裏面裝着兩千塊錢，還拍着她的肩膀說：“孩子，苦了你了。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
那是她在林家，唯一感受到的溫暖。
猶豫了片刻，林婧婧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她可以不在乎林正國和王慧芬的感受，但她不能讓老爺子失望。
“上車。”林正國的臉色好了一些，率先鑽進了車裏。
王慧芬狠狠地瞪了林婧婧一眼，冷哼一聲，也跟着上了車。
林薇薇坐在後座，看到林婧婧上來，立刻往旁邊挪了挪，像是生怕被她傳染什麼細菌一樣，嘴裏還假惺惺地說：“婧婧妹妹，你坐吧。”
林婧婧沒理她，徑直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把雙肩包抱在懷裏，像是抱着什麼寶貝。
車裏的空調開得很足，冷氣撲面而來。
林薇薇身上的香水味，和王慧芬身上的脂粉味，混合在一起，刺鼻得讓人惡心。
林婧婧閉上眼，靠在車窗上，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高考。
還有三十天。
只要熬過去，她就能徹底擺脫這裏。
車子緩緩駛離江城一中，朝着林家老宅的方向開去。
車廂裏一片寂靜。
林薇薇偷偷打量着林婧婧，看到她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渾身散發着窮酸氣，心裏不由得一陣得意。
就算你考了滿分又怎麼樣？還不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
而她，才是林家真正的大小姐。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前。
林家老宅，占地廣闊，氣勢恢宏。
門口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林婧婧跟着林正國三人走進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就是那個抱錯的真千金吧？”
“長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穿得太寒酸了。”
“聽說她在貧民窟長大，嘖嘖，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我看她就是個白眼狼，聽說回來之後，天天跟正國和慧芬吵架。”
“跟薇薇比起來，差遠了。薇薇多乖啊，又漂亮又懂事。”
議論聲不大，卻句句都傳進林婧婧的耳朵裏。
她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王慧芬走在她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待會兒給我放聰明點！不準亂說話！要是敢丟我們林家的臉，我饒不了你！”
林婧婧沒理她。
穿過庭院，走進客廳，裏面已經坐滿了人。
林老爺子坐在主位上，精神矍鑠，看到林婧婧進來，眼睛一亮，立刻朝她招了招手：“婧婧，過來，到爺爺這裏來。”
林婧婧走過去，喊了一聲：“爺爺，生快樂。”
“哎，好孩子。”林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瘦了，是不是在學校沒吃好？”
“沒有，爺爺，我很好。”林婧婧的心裏，涌上一股暖流。
就在這時，王慧芬走了過來，笑着說：“爸，您別擔心，婧婧在學校吃得好睡得好。對了，婧婧這次模考又考了年級第一呢，給您爭光了！”
這話聽着像是在誇林婧婧，實則是在提醒所有人，林婧婧不過是個會讀書的書呆子。
果然，立刻就有親戚附和道：“讀書好有什麼用？女孩子家，將來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像薇薇這樣，才是真正的福氣。”
“就是就是。薇薇長得漂亮，又溫柔懂事，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林薇薇聽着這些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走到林老爺子身邊，撒嬌道：“爺爺，您別聽他們的。婧婧妹妹才厲害呢，我跟她比，差遠了。”
嘴上說着謙虛的話，眼底的得意卻藏都藏不住。
林老爺子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就被一個尖利的聲音打斷了。
“喲，這就是那個真千金啊？我還以爲是什麼金枝玉葉呢，原來也就這樣。”
說話的是林正國的妹妹，林翠蘭。
她上下打量着林婧婧，眼神裏充滿了鄙夷：“穿的這是什麼衣服？地攤貨吧？婧婧啊，不是姑姑說你，既然回了林家，就得有個大小姐的樣子。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沒一點貴氣。”
林翠蘭的兒子，張超，也跟着起哄：“媽說得對。婧婧姐，你這書包也太舊了，我給你買個新的吧？就當是見面禮。”
他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掏出一個最新款的名牌書包，扔在林婧婧面前，語氣裏滿是炫耀。
“不用了。”林婧婧看都沒看那個書包一眼，“我的書包挺好的。”
“挺好的？”張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婧婧姐，你別不好意思啊。不就是個書包嗎？也就幾千塊錢，對我們家來說，不算什麼。”
幾千塊錢。
對林婧婧來說，卻是她養父幾個月的賭債。
也是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林婧婧的手指微微蜷縮，心裏卻沒有一絲波瀾。
她抬起頭，看向張超，眼神平靜無波：“幾千塊錢的書包，確實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知識比名牌更值錢。”
這話一出，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這個從貧民窟出來的女孩，竟然敢這麼跟張超說話。
張超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指着林婧婧，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林翠蘭更是火冒三丈：“林婧婧！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家張超沒文化嗎？告訴你，我們家張超可是出國留學回來的！比你這個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強多了！”
“出國留學？”林婧婧挑了挑眉，“是去哪個國家？讀的什麼專業？GPA多少？”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張超啞口無言。
他出國留學，不過是林翠蘭花錢砸出來的。每天在國外不是泡酒吧就是撩妹，別說GPA了，就連畢業證能不能拿到都是個問題。
林翠蘭也沒想到林婧婧會這麼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着張超和林翠蘭吃癟的樣子，林婧婧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不是不會吵架。
只是懶得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可他們要是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王慧芬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今天是爸的大壽，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瞪了林婧婧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林婧婧懶得再跟他們糾纏，轉身走到一邊，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拿出書包裏的復習資料，安靜地看了起來。
周圍的喧囂，仿佛都與她無關。
客廳裏的人，看着她這副樣子，議論得更凶了。
“真是個書呆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博同情。”
“哼，就算她考了滿分又怎麼樣？沒有林家撐腰，她什麼都不是。”
林薇薇聽着這些話，心裏得意極了。
她端着一杯果汁，走到林婧婧身邊，假惺惺地說：“婧婧妹妹，你別理他們。他們就是嫉妒你成績好。對了，你這次模考考了多少分啊？我才考了四百多分，都快愁死了。”
她故意把“四百多分”說得很大聲，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林婧婧是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而她，就算成績不好，也照樣是林家的大小姐。
林婧婧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七百二十五。”
“七百二十五？”林薇薇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尖叫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考這麼高的分？”
她的聲音很大，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客廳裏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林婧婧身上。
七百二十五分！
這是什麼概念？
江南省的高考總分，才七百五十分！
這個分數，別說在江城一中了，就算是放在整個江南省，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林正國和王慧芬也愣住了。
他們只知道林婧婧成績好，卻沒想到，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
林老爺子更是激動得站了起來，走到林婧婧身邊，看着她手裏的復習資料，聲音都顫抖了：“好孩子，好孩子！七百二十五分！你真是爺爺的驕傲！”
江南省的高考，素來以難度大著稱。
能考到七百二十五分，只要發揮正常，絕對能考上全國最好的學府！
到時候，林婧婧就是林家的榮耀！
林正國和王慧芬的眼神，瞬間變了。
從之前的嫌棄、鄙夷，變成了震驚和貪婪。
他們看着林婧婧，像是看着一個搖錢樹。
林翠蘭和張超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尤其是張超，他出國留學花了幾百萬，結果連個像樣的文憑都拿不到。而林婧婧，只靠自己，就考出了這麼逆天的分數。
這簡直就是裸的打臉！
林薇薇的臉色，慘白如紙。
她怎麼也沒想到，林婧婧竟然考了這麼高的分！
七百二十五分！
這個分數，就像一刺，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裏。
她引以爲傲的一切，在這個分數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林婧婧放下復習資料，看着林老爺子，淡淡地說：“爺爺，這只是模考。我會努力的，爭取高考考得更好。”
“好！好！好！”林老爺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得熱淚盈眶，“爺爺相信你！爺爺等着你考上名牌大學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王慧芬突然走上前，一把拉住林婧婧的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語氣也變得無比親熱：“婧婧啊，你怎麼不早告訴媽媽你考了這麼高的分？媽媽真是太高興了！走，跟媽媽去見見你那些親戚，讓他們也看看，我們林家的女兒，有多厲害！”
這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林婧婧看着她虛僞的嘴臉，只覺得一陣惡心。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語氣淡漠：“不了，我想在這裏安靜地看書。”
她的拒絕，讓王慧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林正國走了過來，咳嗽了一聲，語氣帶着一絲討好：“婧婧，你看你爺爺這麼高興，就去陪陪他吧。”
林婧婧看了一眼林老爺子，老人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猶豫了片刻，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她可以不在乎林正國和王慧芬，但她不能讓老爺子失望。
跟着林老爺子走到客廳中央，林正國立刻清了清嗓子，對着所有人宣布：“各位親朋好友，跟大家說個好消息！我家婧婧，這次模考考了七百二十五分！這個分數，在江南省都是頂尖的！”
這話一出，客廳裏瞬間炸開了鍋。
“七百二十五分？我的天！這也太厲害了吧！”
“江南省的高考狀元，穩了啊！”
“林家這是要出大人物了！”
“以前真是小看這個孩子了，沒想到這麼爭氣！”
恭維的話，像水一樣涌來。
林正國和王慧芬的臉上，笑開了花。
他們享受着衆人的追捧，仿佛忘記了之前是怎麼嫌棄林婧婧的。
林薇薇站在一旁，看着被衆人簇擁的林婧婧，心裏嫉妒得發狂。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土包子能得到所有人的關注？
她才是林家的大小姐！
她不甘心！
咬了咬牙，林薇薇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了下去，嘴裏發出淒厲的叫聲：“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她這一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薇薇！你怎麼了？”王慧芬立刻沖了過去，抱着林薇薇，驚慌失措地喊道，“醫生！快叫醫生！”
林正國也慌了神，連忙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林老爺子皺着眉，走到林薇薇身邊，問道：“薇薇，你哪裏不舒服？”
林薇薇抬起頭，臉色慘白，眼淚直流，目光卻怨毒地看向林婧婧，聲音微弱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婧婧妹妹剛才……剛才推了我一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異樣起來，齊刷刷地看向林婧婧。
王慧芬更是像瘋了一樣，指着林婧婧，尖叫道：“林婧婧！你這個毒婦！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嫉妒薇薇，竟然敢推她！我跟你拼了！”
說着，她就朝着林婧婧撲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