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區的子很不好過。
雖然是90年代,不過她是富家千金,從前一直吃的是山珍海味,還有專門的營養師。
而在這裏,大山的飲食讓她難以下咽。
爸爸說,我們都是土地的兒女,到了這裏來,就要入鄉隨俗。所以她的營養師一個都沒帶來,媽媽心疼她,給她裝了點補品,也被爸爸阻止了。
他說,這裏有那麼多孩子,一輩子都在吃苦,他的女兒也要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
不過即使如此,爸爸還是疼愛她的,吃飯的時候總是會把自己碗裏的肉菜全部給她,自己只吃兩口饅頭。
可是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臨時搭建的灶台燒出的飯菜總帶着一股嗆人的柴火味和抹不去的土腥氣。
主食是饅頭,面條。
菜永遠是那幾樣,土豆塊,菜葉湯,偶爾有一點鹹菜。
飲用水也帶着一股明顯的土味,即使燒開了也難以完全消除。
“小姐,您多吃一點啊。” 她的保鏢叫龍哥,端着一碗面條,低聲道: “您要是餓瘦了,我回去了,不知道怎麼跟夫人交代啊。”
“不知道就去死! ” 凌月把筷子甩了過去,看着遠處光禿禿的山梁,心裏的委屈和煩躁達到了頂點: “少在這裏煩我!”
可是沒過多久,她又一點點扭過頭,用餘光看着龍哥, “給你吃吧,你這幾天幫了不少忙,也累壞了,我的飯都給你吃。”
“謝謝小姐。” 龍哥撓了撓頭,他是了解大小姐的,她雖然脾氣差,心卻是很善良的。
他蹲下身,就站在她旁邊,大口大口地吃起那碗面條來。
這時,凌月眼角的餘光就又瞥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棚子的陰影處。
那個少年倚靠在歪斜的木柱旁,微長的頭發微微遮掩住眼眸,他只露出一只眼睛,目光依舊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樣,無論她去哪裏,他都會悄悄跟着她,躲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只露出眼睛。
凌月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又直直的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那個家夥又縮回了身子。
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甩掉他,心頭那股剛被壓下去的煩躁又冒了起來,身邊的龍哥也看了過去,吞下嘴裏的面條,嘆了口氣:
“哦,那孩子,聽說上次山體滑坡,他爹娘都沒能跑出來……家裏就剩他一個了,據說他耳朵也不好,聽不見。”
凌月準備脫口而出的呵斥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這家夥竟然這麼可憐?
龍哥繼續低聲說: “您要是討厭他,我馬上就幫您把他趕跑。”
“等等。”
她出聲道。
站起來的龍哥腳步一頓,疑惑地看向她。
“我自己去問問他吧,沒事的。”
凌月深吸了一口氣,朝着那個倚靠在陰影處的少年走了過去,他的身子縮得更狠了,完全看不見他的衣角了。
她在想,他一直盯着她看,莫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說不定只要自己幫了他,他就不會再跟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