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到府上時,正好趕上吃晚飯。
桌子上全是難下咽的馬酒與羊肉。
剛來北漠時,我因吃不慣這邊的食物,餓得只剩一把骨頭。
赫連山心疼我,爲了將我養圓潤,特地花大價錢從中原請人來爲我做吃食。
人人都誇我遇到了世上最好的夫君。
身體養好一些後,赫連山又教我騎馬。
我膽子雖大,但馴馬談何容易接連失敗了幾次。
赫連山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有些瞧不起我。
我不甘落下風,瞞着赫連山偷偷練習。
等終於能在馬背上馳騁,卻撞見他與尉遲婉,騎馬相擁,做盡荒唐事。
發現我後,赫連山顧不上尉遲婉,連滾帶爬下馬來追我。
我一連幾天都將他拒之門外,
最後他不知從來弄來了我最愛的玉蘭花,捧着求我原諒,
“疏月,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錯了,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無下次。”
我信了。
但京城的玉蘭花終究是無法在極寒的北漠長久綻放的。
於是後來,一個接着一個女人爬上了赫連山的床榻。
我捂着帕子咳了幾聲,在赫連山帶着尉遲婉進屋時掀了桌。
赫連山大驚惱怒,
“鄭疏月,你發什麼瘋?!”
我鎮定自若,
“我不吃膻羊肉,也不喝馬。”
赫連山皺了皺眉,
“不吃也不必打翻桌子。”
“夫人的吃食呢?今天廚房沒做?”
下人忙跪爬在地,
“大人,中原來的那位炊婦,前些子沖撞了婉夫人,被您親自處死了啊。”
我獨身一人來到北漠,後來塵姐姐被請來爲我做吃食,我將她當做知心好友,赫連山也多次感謝她。
可也是他奪了塵姐姐的命。
那晚,他凶狠的像頭狼,一鞭又一鞭打在塵姐姐身上,直到人血肉模糊才停手。
等我趕到的時候,塵姐姐早已沒了聲息。
看我痛哭的樣子,他冷笑,
“喪門星的玩意,整天除了哭就是咳,娶你回家是我赫連山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回想起那一幕,我袖子裏的拳不停發着抖。
赫連山卻是一愣,下意識看向我,
“那你這幾吃的什麼?”
我抬眼,
“不牢你心,我總不會讓自己餓死。”
赫連山黑了臉,但卻罕見沒發脾氣,叫人帶尉遲婉下去,走到我身邊,
“一個炊婦死就死了,我再爲你請一個就是。”
他總是如此,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可他也不看看自己給的,是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