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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顧辭遠空難失蹤三年。
我散盡千金,動用所有人脈,終於在西南邊陲的深山苗寨裏找到了失憶的他。
爲了家族責任,他重新做回了顧氏掌權人,履行婚約娶了我。
婚後七年,我們卻活成了一對同床異夢怨偶。
他變得陰鷙、冷漠,手腕上的紅繩從不摘下,整夜在頭痛欲裂中呼喊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不甘心,更不願放手,寧願就這麼互相折磨一輩子。
直到林家的公司被商業間諜做空,大廈將傾。
他爲了護我周全用身體替我擋住刺過來的匕首。
ICU裏,生命體征歸零的前一刻,他回光返照,死死攥住我的手。
“小婠,這輩子顧家的恩情,我還清了。”
“但我欠桑落一條命。”
“如果有下輩子,你別找我了,讓我在那裏做她一個人的阿牛哥吧。”
心電圖拉成直線的瞬間,我替他合上了眼。
一滴清淚滑過我的臉龐。
好,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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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心電監護儀刺耳的長鳴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窗外轟隆作響的雷聲,和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噼啪聲。
“找到了,林小姐,就在前面的吊腳樓裏!”
一道激動地聲音穿透雨幕,猛地將我拉回現實。
我茫然睜開雙眼,車燈劈開雨幕,照亮了前方一座孤零零的苗家吊腳樓。
身旁的顧母喜極而泣,手機緊緊攥着佛珠。
“真的是辭遠嗎....菩薩,終於找到我兒了。”
我回來了?!
回到了顧辭遠失蹤的第三年,我在這個人跡罕至的苗寨裏找到他的這一天。
上一世,我聽到消息後欣喜若狂,不顧一切的將顧辭遠帶回京港。
哪怕看見他身邊有了別人,我也固執地認爲那是他失憶後的不得已,是他爲了生存的妥協
我自以爲是,覺得自己是他的救贖。
沒成想在他眼裏,我是親手斬斷了他作爲“阿牛哥”的快樂,將他拖回了名爲“顧辭遠”牢籠的罪人。
“快!快扶我下去,我要去見辭遠!”
顧母推開車門,跌跌撞撞的就要往雨裏沖。
我打着傘跟上去,伸手拉出了顧母的手臂。
“等一下。”
顧母一愣,回頭看我,滿臉不解。
“小婠,怎麼了,辭遠就在裏面,他受這麼多苦,我們得趕緊帶他回家。”
我沒有回答,目光看向了剛剛報信的村長,苗大遠。
苗大遠穿着蓑衣,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
“顧先生....嗯,我們喊他阿牛,三年前被桑落丫頭從河裏撈起來,撿回來一條命,腦殼壞了,啥也不記得了。”
“爲了報答救命之恩,他們就結成夫妻,桑落丫頭這會還懷着孕呢三個月呢,你們貿然進去怕嚇着她。”
轟隆——
一道驚雷炸響。
顧母顯然沒能承受住這個消息帶來的打擊,整個人晃了晃。
我急忙扶住了她。
“伯母,身體要緊。”
她緩了緩神,死死抓住我的手。
“我沒事,小婠,只有你是我們顧家認定的兒媳婦,辭遠一時忘了不要緊,等想起來還會回到你身邊。”
“等孩子生下來給點錢打發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