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秋日的傍晚透着祥和,一望無際的莊稼像一片綠色的海洋。
不僅爲這裏的人們提供生命的源泉,也遮擋着人類的本能。
根壯躺在村外的草地上,頭枕着雙手呆呆的望着藍天。
一旁的兒馬悠閒的啃着已經不再脆嫩的青草。
突然!
”啊……的一聲大叫。
正在發呆昏昏欲睡的根壯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馬進了玉米地,嘴裏冒着白沫兒,正嚼着半截還未完全成熟的玉米。
根壯瞅了半天也沒發現聲音的來源。
撓了撓腦袋,這麼耳熟呢?
趕緊把馬從地裏牽了出來。
看看天,時間已經不早了,也該回家了。
雖然房子很破,但也算有個窩兒!
牽着馬轉身剛要走,就聽見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就見玉米地裏探出個溜光鋥亮的腦袋,像做賊一樣左顧右盼。
四目相對,根壯一眼就認出來了。
”二狗?“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二狗嬉皮笑臉的來到根壯近前。
”放放……馬呢?“
說完,提着褲子有些踉蹌的走了。
二狗子是村裏的閒人,比根壯大兩歲,整天偷雞摸狗不幹好事兒。
但傷天害理的事兒沒幹過,這可能跟他的年齡有關系,畢竟才二十多歲。
根壯剛要走,但一想有些不對。
二狗子來地裏幹什麼呀!還沒到偷玉米的時候呢?
想到這兒,根壯悄悄的進了玉米地。
就見玉米杆倒了一片兒,就像是被野獸又或者是家畜給“糟蹋”了一樣。
根壯明白了......!
沒敢再多看,輕輕的退了出去。
根壯也不算小了,要是放在過去,都能當爹了!
根壯牽着馬機械般的慢慢向家走。
根壯也是苦命人,父母在三年前因煤煙中毒撒手西去。
給他留下了幾畝薄田,外加一片果園。
族裏的親戚多少給些關照,但那個年代誰家也不富裕。
晚上,根壯正在做飯,門悄悄的被推開了。
一個溜光鋥亮的腦袋探了進來,把根壯嚇了一跳。
”狗哥,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二狗賤笑着,把手裏拎着的酒在他眼前晃了晃。
”根壯,哥過來跟你喝點兒“
說着,又把手裏奄奄一息的老母雞扔在了灶台旁。
”別煮你那高粱米飯了,趕緊燒水燙雞“
根壯瞥了他一眼,繼續手裏的活兒。
二狗一笑:”不是偷的,這是我二大爺家的“
根壯”哼“了一聲”那還不是一樣“
二狗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笊籬,陪笑着說道:”你管它誰家的呢?又不是你偷的,吃就是了“
根壯咽了咽口水,有好久沒吃肉了,也對管他是不是偷的呢?
把鍋裏煮的半生不熟的高粱米盛了出來。
添上水又加了把柴,準備燙雞。
二狗假裝不經意的隨口問道:”下午你都看見了“
根壯裝傻道:”看見什麼了?“
二狗搪塞了幾句,不再問了。
老母雞耐燉,哥倆先就着大蔥沾醬喝上了。
別看二狗子驢行霸道,但對根壯還是不錯的,村裏沒人敢欺負他。
可能是見他一個人,實在是可憐的緣故。
再者只要被他爹趕出來,這裏就成了他的避難所。
幾盅酒下肚兒,二狗又問起下午的事兒。
根壯沒有搭茬,看破不說破,再者,跟他也沒什麼關系,裝傻就是了。
二狗子還有些洋洋得意!
“要不是你那敗家兒馬把我嚇了一跳,也不能……。
其實根壯啥都明白,脫口而出:“你咋不說兒馬救了你一命呢?”
哈哈哈……
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
笑聲過後,二狗問道:“明天吳老二娶媳婦,你過去幫忙嗎?”
根壯看了他一眼說道:“去呀!前兩天就打招呼了”
說完又反問道:“你去嗎?”
二狗喝了口酒說道:“他又沒請我,估計還記恨我前幾年把他腰子踢掉了的愁呢!”
“也是,你下手也太狠了,治了好幾年”
二狗不屑的說道:“就他還能娶着媳婦,看以後戴西瓜皮吧”
......
水娥是個寡婦,三十歲左右,身材嬌小,嬉皮能肉的,長着一張娃娃臉。
自打男人去世,她一直是本本分分的,村裏有不少老爺們打她的主意。
但她不想被人戳脊梁,一直都堅守着道德底線。
但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就在她惆悵的時候,楊桃扭着磨盤大的屁股推門就進來了。
一見躺在炕上發呆的水娥笑着調侃。
“妹子,不做飯躺在炕上想男人呢?”
水娥一見是她,懶洋洋的坐起身。
“你這是吃飽了來的,快坐”
”飯是吃了,飽不飽的就那回事!“
楊桃哀嘆一聲,坐在了炕沿上。
楊桃快四十了,家裏兩個孩子,身材有些發福,但多了一絲成熟的風韻。
“明天吳老二娶媳婦,通知你了嗎?”
水娥點點頭:“通知了,讓過去幫忙呢”
楊桃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水娥疑惑的看着她。
楊桃一捂嘴,止住笑聲。
“吳老二也能娶上媳婦,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水娥瞥了她一眼說道:“能過日子就行唄,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
楊桃瞪大眼睛反駁道:“你倒是省心了......”
水娥笑罵道:“鹹吃蘿卜淡操心,把你家那二畝地耕好就不錯了”
“不跟你扯了,我到別家聯絡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