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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沈清也鬆開攥住的手,深吸一口氣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座回審訊椅,連說了三遍:
“我無罪,請警方重新調查。”
“我無罪,請警方重新調查。”
“我無罪,請警方重新調查。”
她的聲音冷烈嚴正,堅毅的眼神,坦然的表情,讓警察升起幾分信任。
最後,警察表示會重新調查案發經過,以及將監控視頻送去技術部門檢測,但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她必須在看守所關押。
對此,她毫無異議,只是在要銬上手銬的那一刻,強硬拒絕。
“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是配合調查的合法公民,原則上並不需要戴手銬。”
她信任法律,同時也用法律捍衛着自己。
當她被關進昏暗的看守牢房,牆壁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發顫卻不得不緊貼着縮起身體。
因爲在這個房間裏,還有着其他被關押起來的人。
她們個個虎視眈眈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對她動手。
她就這樣睜着眼,帶着警惕撐到天亮。
不斷襲來的睡意,讓她無法思考,精神和身體都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就在這時,看守的工作人員表示有人要見她。
探監室裏,沈清也眼尾猩紅,緊緊盯着面前冷峻且無情的男人。
“爲了梁思思,你一次一次的犯罪,一次次的讓我背負痛苦,謝津舟我最討厭你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虧欠她,不代表所有人都虧欠她,我更不是你彌補虧欠的犧牲品!”
她幻想過自己會冷靜應對,可當真正面對面的時候,憤怒與抵達頂峰的失望是無法抑制的。
她甚至對他產生不了半分美好幻想。
哪怕是回想過去他的付出,那些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唯有受到的傷害越發清晰。
謝津舟薄唇輕抿,漆黑的瞳孔裏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無用,也清楚隨着時間流逝對她和兒子的愧疚就越深越還不清。
可每當梁思思嬌弱又無力的祈求,他總是控制不住的保護。
他的行爲像極了又當又立的渣男。
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愛她。
即便委屈她,那也只是一時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快步走到沈清也身後爲她披上。
緊接着,他打開保溫桶裏的雞湯,動作溫柔的盛出一勺遞到她唇邊。
“你總是加班熬夜,這紅棗雞湯最補氣血,多喝點。”
在他端起勺子的瞬間,沈清也注意到他指尖被刀劃傷的細微血痕。
她憤怒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詫異。
謝津舟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竟也會親自下廚煲湯。
就在她愣神之際,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我知道以你的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出去。”
“可如果,我提交新的證據,那麼你將無法脫困,甚至無法自證。”
他頓了頓,就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只要你願意作爲思思的辯護律師出庭,那麼你馬上就會被釋放,會有另一個替罪羔羊來替你。”
“你應該知道怎麼選的,對不對?”
“別讓我爲難,好嗎?我真的不忍心你繼續待在這。”
隔着雞湯升起的朦朧熱氣,明明近在咫尺,她卻看不清他。
或者說,她無法將過去和現在的他聯想到一塊。
這刻,她的心降到了冰點,就像是被凍住了,雖然可以呼吸但更像是瀕臨死亡的殘喘。
她打翻那碗看似充斥着愛的雞湯,緩慢吐出兩個字:“休想”。
她身上的大衣也隨之滑落在地,和滿地頃灑的雞湯融合到一塊。
它們看似保暖飽腹,可她卻覺得油膩惡心,就像他現在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看着她離開探監室的背影,謝津舟眼中浮上不忍。
對着死寂的空氣,他喃喃自語:
“清也,別怪我,等事情結束後我們重新開始。”
緊接着,他示意秘書進行下一步行動。
當天深夜,沈清也剛合上眼準備休息,便被牢房裏的人拽下床。
她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謝總說了,只要你一天不答應,就別想有一天的安寧。”
爲首的女人惡狠狠看着她,其他人也緊跟着圍了上來。
她被困在中間,就像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的逃生空間。
她想說什麼替自己爭取。
可話還沒說出口,數不清的拳頭落在她身上。
短短一瞬,劇烈的疼痛蔓延,她下意識的弓起身體,狼狽蜷縮着。
她被死死拽住腦袋,往水泥牆上砸去。
很快,鮮血順着額頭滑落,她只有一個那就是:“好疼”。
她不記得自己挨了多久的打,只記得自己的鮮血糊滿了牆,被捂着嘴發不出半絲的求救聲,絕望死死籠罩着。
意識漸漸消彌,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着疼。
淚水接連不斷從臉頰滾落,她分不清是因爲頭頂刺眼的燈泡,還是因爲謝津舟的“足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