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睡意就能打敗一個大男主?!楚蘭心不敢置信。
“你是豬嗎?”
裴淵整個人都掛在了楚蘭心身上,呼吸撒在了楚蘭心的頸間,這下楚蘭心才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呼吸好燙。你發熱了?”
摸了摸額頭,確實在發燙。
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大男主!楚蘭心直接被氣笑了。
她扶起裴淵,想把人丟在自己平時休息的軟榻上,可猶豫了兩秒,又有點嫌棄對方。
不單是針對裴淵,她不喜歡外人碰她的東西。
最後楚蘭心只拿厚毯子把裴淵一裹,放在了她臥室床邊的腳踏上。
小李子被她開門的動靜驚醒,想幫忙又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公主,要不我把他扶下去?”
“不用,就讓他睡腳踏。”
腳踏正好,不會髒了她的東西。
她的臥室書房都有煙道,也能燒炭,溫度適宜。下仆的住處太冷,容易加重病情。
而且底下的人慣會揣摩上意。妖妃和她都把裴淵當成卑賤的藥人,殿中的太監宮女都會順勢踩裴淵一腳。
她當壞人,是沖着怨蠱破繭去的,又不是天生這麼壞。
三觀這玩意兒,她真的有!
現在她應付完妖妃,不需要做壞人了,也沒必要把事情做那麼絕。正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她只要不按照原來的設定早死,說不定未來就會和裴淵打交道。
楚蘭心的要求很低,未來做朋友是肯定做不成的,裴淵別恨她入骨就好。
“遇上我這麼個三觀正的壞蛋,算你小子命好。”楚蘭心小聲嘀咕了一句,就解開裴淵的衣服,給他扎針退熱。
太醫院有太醫值守,但那是爲貴人準備的,太醫可不會半夜來給宮中的下人看病。
好在自己院中什麼都不缺,楚蘭心給人扎完針,順手就替裴淵抓了藥,讓小李子去煎藥。
工作節奏被打亂,楚蘭心也沒繼續熬夜工作,拿出一本書看了一會兒,也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裴淵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腳榻上,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他摸了摸額頭,又晃了晃腦袋,發現頭不暈,額頭也不燙,整個人還挺有精神的。
昨晚暈倒,他迷迷糊糊還有點意識,知道是楚蘭心給他扎的針,還給他準備了藥。
就一晚上的功夫,他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楚蘭心的醫術,果然很好。怕是一般的御醫都比不上。
有這樣的醫術,蠱術肯定也不會差。
他低頭默默給自己把脈,耳邊就響起了楚蘭心笑話人的聲音,“喲!你還會醫術呢。會醫術你發現不對勁,不知道提前吃藥預防一下嗎?蠢死了。”
楚蘭心掀開羅帷,坐在床邊,理直氣壯的質問,“我鞋呢?把鞋給我拿過來。”
“多謝公主施以援手。我醫術淺薄,只會把脈,不會治病。”
說着,裴淵就自動把邊上的鞋挪到楚蘭心腳下。
甚至都不用指揮,他就自動模仿起了春桃她們的姿勢,手拿着鞋,給楚蘭心找了個方便穿鞋的角度。
他都睡上腳榻了,貼身婢女該幹的活,裴淵自動就接手了過去。
“我去叫春枝給公主端水洗漱。”
“嗯。”楚蘭心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突然問道:“裴淵,你說救命之恩,該怎麼報答?”
報恩?
裴淵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楚蘭心,平鋪直敘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公主的。”
楚蘭心替他治病,他很意外。
他雖然感念楚蘭心那點微薄的好意。但他人又不傻。
救他的是楚蘭心,但他的病是怎麼來的?楚蘭心難道沒點數嗎?
但楚蘭心是這個宮中,他唯一有合作希望的人,他放低姿態拉攏道:“我不知道公主看中了我什麼。但只要公主吩咐,我爲公主做什麼都可以。”
“你的命不是我的,是我母妃的。”楚蘭心扯了扯嘴角,隨意道:“我暫時沒用到你的地方,你以後記得報恩就行。出去吧,去把春枝叫進來。”
春枝這樣的大宮女,幹的不單是伺候人的活,她一邊給楚蘭心遞帕子,一邊匯報工作。
“昨晚萬象閣那邊逃了一批囚犯。”
“一個都沒抓回來?”楚蘭心問道。
“不知。”春桃面色緊繃的搖頭。
“那看來不是追蹤香失效,就是有內應。換衣服吧。我親自去萬象閣走一趟。”
楚蘭心換了身幹練的衣服,臨出門前,她看了眼正在努力偷聽的裴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小糖糕,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能去嗎?”裴淵的神情緊張。他是被妖妃用非常規流程撈走的,他在宮中面前還算活動自如,但在外面,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能去。不過要戴上面具。”
楚蘭心自己也要戴面具。
出來混江湖,哪能不披馬甲。
她在萬象閣是二把手,所以她對外的名號是苗二,大家都稱呼她一聲苗婆婆。
正面打萬象閣很菜,但玩陰的,萬象閣實力超強。但萬象閣那些詭異的手段,核心就是那些千奇百怪的蠱蟲。
哪怕是在苗疆,也不是人人都能養蠱,且能把蠱養好。蠱術的手段,妖妃不在,楚蘭心就得親自去走一趟。
拿着令牌出宮,上了馬車,楚蘭心就把面具戴上了,還順手從馬車的抽屜裏給了裴淵一個。
她自己的面具是純金打造,極其輕薄,面具上每道起伏都貼合她的骨骼,額頭臉頰眼尾處,還雕了蜘蛛蠍子等毒蟲,精致又詭異。
裴淵的面具,就是一個面具,木頭的,眼睛那兒有兩個孔。
面具一戴好,楚蘭心又給自己披了身黑色的鬥篷,她一邊系鬥篷,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也想知道怎麼應對萬象閣的追蹤手段吧?”
“我沒有!”正在心裏琢磨這事的裴淵,差點變了臉色,拒絕得飛快。
幸好他臉上戴了面具,不然指定會被楚蘭心看出點什麼。
妖妃的壞,他早已預料。
就只有楚蘭心,老是語出驚人,還會幹一些他永遠都猜不到的事。
“沒有?難道你是真心想爲我母妃的養蠱大業奉獻終生?哇塞,你真善良。”
裴淵暗自咬牙。就算楚蘭心的語氣特別真誠,他也能聽出其中的陰陽怪氣。
妖妃的手段詭譎,他就算想逃,沒有萬全的準備也逃不掉。
過早暴露他想逃的意圖,等着他的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就像是猜到了他此時在想什麼,楚蘭心慫恿道:“你現在已經出宮,找機會混入人群,說不定就能逃掉。你要不要逃走試試看?”
“我不逃。”
“我可以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我再來追捕你。”
裴淵的頭搖得更厲害了,“公主不用嚇唬我。我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