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的午後,距離京城僅六十餘裏地的連陽鎮,一片祥和寧靜。
一輛寬敞豪華的馬車從一家別院裏悄悄駛出,正要橫穿連陽鎮,朝京城方向疾馳。
馬車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公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道:“總算出來了,趕緊走。”
身邊一小廝無奈道:“小少爺,這天氣太熱了,這個時候趕路多受罪啊。”
小少爺孫繼洲無奈道:“祖母好不容易午歇了,再不動身今天又走不了。一會出了鎮子,先找個陰涼的地方避避暑氣,晚些時候再趕路,城門關閉前回京就好。”
孫繼洲使勁搖了搖手中折扇,繼續說道:“這地方倒是比京城涼快許多,就是太無聊了些,小爺我這幾天呆的骨頭都快發黴了,下回再過來定要多叫上幾個人,帶上弓箭進山打獵去。”
小廝們哪裏不知道自家小主子的心思,這幾日天天在別院陪着老夫人,小主子早就耐不住,惦記上京城那些狐朋狗友了。
馬車漸漸來到連陽鎮東頭,眼見就要出鎮子駛上回京城的官道。
就在此時,前面一家雜貨鋪子的門口走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她一邊用手遮出一片陰影擋住直照自己臉上的烈陽,一邊彎腰翻動曬在屋檐兩側的各類野獸皮子。
馬車上的孫繼洲透過前面敞開的車簾,看到了那少女,一時眼睛都直了。
只見那女子一身極爲簡樸的青布衣衫,卻難掩其婀娜的身形,潔白的皓腕在陽光下泛起一層光暈,再看那張臉,清麗而不媚俗,端方而不刻板,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飄然純淨的韻味,與京城富貴人家的貴女和勾欄歡場的鶯鶯燕燕截然不同。
小小連陽鎮居然有如此清麗絕俗的女子,馬車已經匆匆駛過了雜貨店,孫繼洲連忙叫停,車夫趕緊勒住繮繩,孫繼洲急不可耐地跳下馬車,回頭一看,那姑娘還在原地彎腰翻着獸皮。
孫繼洲拿出一把折扇,帶着兩個小廝,悠悠走近了雜貨鋪子。
那女子見到有人過來,還是個俊美的小公子,不由臉上一紅,垂下頭就要退回鋪子裏去。
孫繼洲手中折扇啪地一合,攔住那姑娘去路,沒話找話地套近乎:“姑娘請留步,敢問姑娘可是這家鋪子的主人?我等初來連陽鎮,想要給家中長輩購置些上等的好皮子做冬衣,姑娘可否推薦一二?”
那姑娘臉更紅了,微微低着頭小聲回道:“都在這裏,公子自行挑選便是。”
她這番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在孫繼洲眼裏更加嬌俏動人,他手一揮,對身邊小廝道:“你們倆把這些皮子都收起來,全買了帶回去。”
說完又看向那姑娘道:“姑娘算算這些值多少銀兩,我全部都買了,對了,你們鋪子裏可還有存貨。”
那姑娘聽他一下子把貨物都買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隨即又道:“我要問問我爹這些都值多少錢,公子稍等,我去叫我爹過來。”
見她轉身就要回鋪子裏去,孫繼洲又趕緊攔住:“姑娘且慢,敢問姑娘貴姓,芳齡幾何?”
那姑娘靦腆道:“小女子姓許,今年十四了。”
見她有問必答,孫繼洲更來了興趣:“許姑娘如此國色天香,埋沒在這小鎮未免太可惜了,不知姑娘可願隨我回京,我家中姐妹衆多,定能與姑娘相投,姑娘若願意,我日後必定不會虧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