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六次,每次都被同一個爹和私生女姐姐害死。
第七次重生,我在娘胎裏就開始反擊——用胎動演戲,讓重男輕女的渣爹堅信我是個兒子。
他欣喜若狂,砸重金安胎,趕走私生女,天天對着肚子喊“我的繼承人”。
等我出生,是個女兒。他愣了三秒,然後抱着我哭:“女兒更好!爹給你當牛做馬!”
我叫顧糖,是個投胎七次都沒喝上孟婆湯的倒黴蛋。
前六次,我都是被同一個爹搞死的——準確說,是他和他那個寶貝私生女聯手。
每次死前,我都聽到同一句話:
“爸,這下家產都是我的了吧?”
聲音甜美,屬於我那同父異母的姐姐,林嬌嬌。
我親爹顧建國則會嘆口氣:
“嬌嬌,別說這麼直白,爸爸心裏也難過。”
難過個屁。他難過的是每次都要重新編個理由糊弄媒體。
第七次站在投胎辦事處,我徹底炸了。
“我要投訴!這劇本有bug!憑什麼每次都是我死?”
辦事員眼皮都沒抬:“投胎隨機,生死有命。”
“隨個屁機!六次都是同一對父女搞死我!你們系統被黑客入侵了吧?”
辦事員終於抬頭,推了推眼鏡:“那你這次想怎樣?”
我深吸一口氣:“我要改命。但得按我的方式來。”
“說。”
“給我搞點性別迷霧彈。”
我冷笑,“我要讓我爹以爲,他這次終於要有兒子了。”
“顧總,夫人這胎懷相極好,十有八九是個男孩。”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把B超單遞給顧建國。
這是我媽王婉第七次懷孕——前六次都是我,每次都死在未成年。我媽這肚子,簡直成了我的重生登錄點。
顧建國接過B超單,手在抖:
“真、真的是兒子?”
“您看這裏,”李醫生指着屏幕上的一個小點,“雖然現在還早,但根據我的經驗……”
“賞!”
顧建國大吼一聲,把旁邊護士嚇了一跳,“李醫生,從今天起你就是顧氏集團醫療顧問,年薪翻三倍!不,五倍!”
我在我媽肚子裏翻了個白眼。
這才哪到哪,好戲還在後頭。
爲了讓顧建國深信不疑,我早在投胎前就申請了“特殊道具”——一種能影響母體激素的小把戲。
我媽懷孕後特別愛吃酸,臉上長了斑,肚子尖尖向前,所有民間看男女的跡象都指向“男孩”。
更絕的是,我在我媽肚子裏極其活躍,踢得特別有勁。每次顧建國把手放在我媽肚子上,我就往他手心猛踹。
“哎喲!這小子真有勁!”
顧建國每次都樂得合不攏嘴,“像他爹我!”
像你個鬼。我心想,我六世的怨氣加起來,能踢穿鋼板。
林嬌嬌是在我四個月時被趕出家門的。
那天她照常來家裏吃飯——是的,雖然她是私生女,但她媽難產死了,顧建國一直把她養在身邊,美其名曰“不能讓孩子沒爹”。
前六世,這位姐姐在我家比我還像大小姐。
“爸,我下個月生日,想要那輛新出的跑車。”
林嬌嬌撒着嬌,“就粉色那輛,特別配我新做的指甲。”
顧建國正盯着我媽的肚子傻笑,隨口應道:“買買買,嬌嬌喜歡就買。”
我逮準機會,在我媽肚子裏猛踹一腳。
“哎喲!”我媽捂着肚子。
顧建國立刻緊張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我兒子怎麼了?”
“踢得好厲害……”
我媽皺眉,“建國,你剛才說給嬌嬌買跑車,他就開始鬧騰。”
顧建國愣住了。
我又補了一腳。
“你看!又踢了!”我媽驚呼。
顧建國的臉色變了變,看向林嬌嬌:“嬌嬌啊,那車……要不先等等?你弟弟好像不高興。”
林嬌嬌的笑容僵在臉上:“爸,他才四個月,懂什麼呀?”
“誰說的!”顧建國立刻護犢子,“我兒子聰明着呢!在肚子裏就知道護家了!”
我在肚子裏鼓掌:上道啊老爹,這腦補能力我給滿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專挑林嬌嬌在場時“鬧騰”。
她說要買新款包包,我踢。
她說要出國旅遊,我踢。
她說想進顧氏集團實習,我直接來了套組合拳,踢得我媽哎喲直叫。
顧建國終於坐不住了。
“嬌嬌,”某天晚飯後,他嚴肅地說,“你這段時間先搬去城南那套公寓住吧。”
林嬌嬌筷子掉了:“爸?爲什麼?”
“你弟弟……”
顧建國摸着我媽的肚子,一臉神聖,
“他需要純粹的成長環境。你在這兒,他總是鬧騰,我怕影響他發育。”
我在肚子裏笑到打滾。
“爸!我是您女兒啊!”
林嬌嬌眼淚說來就來,“就因爲這個沒出生的孩子,您要趕我走?”
“說什麼趕不趕的,”顧建國皺眉,“那公寓也是三百平的大平層,配了司機保姆,委屈不了你。”
“可這是我家!”
“這將來是我兒子的家。”
顧建國聲音冷下來,“嬌嬌,你要懂事。爸爸這麼多年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清楚。但現在,一切以我兒子爲重。”
我在心裏默默記下:第七世,第四個月,林嬌嬌第一次被趕出家門。
我出生那天,顧建國包下了整層產科VIP區。
六個保鏢守在門口,三個產科專家隨時待命,我媽被推進產房時,他拉着她的手聲淚俱下:
“婉婉,堅持住!爲了咱們兒子!”
我在產道裏翻白眼:誰是你兒子。
生產過程異常順利——畢竟我是老手了,六次投胎,次次都要走這趟流程,熟門熟路。
“恭喜顧總,是個千金!”護士抱着我出來。
整個走廊安靜了。
顧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住,慢慢裂開。
“什、什麼?”
他聲音發顫,“你再說一遍?”
“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呢!”
護士把我遞過去。
顧建國沒接,他愣愣地看着我,三秒鍾沒眨眼。
我在心裏倒數:三、二、一——
“哇——”顧建國突然嚎啕大哭,一把把我抱過去,“女兒!是女兒!太好了!”
護士們面面相覷。
“女兒更好啊!”
顧建國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
“千金大小姐!爹的寶貝疙瘩!爸爸給你當牛做馬!你要星星爸爸絕不摘月亮!”
我在他懷裏,睜着新生兒模糊的眼睛,努力想看清這個六世仇人的臉。
他哭得真情實感,把我緊緊摟在懷裏,像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顧糖,”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我女兒叫顧糖,甜甜蜜蜜的糖!”
得,名字都起好了。
我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反正來日方長,林嬌嬌還沒登場,家產還沒爭,好戲才剛剛開始。
閉眼前,我聽見顧建國在打電話:
“對,是我女兒!趕緊把之前準備的男嬰衣服全換了!要粉色的!最好的!整個商場粉色系的都給我包下來!”
然後他壓低聲音:
“還有,跟保安說,別讓林嬌嬌靠近醫院。我女兒金貴,不能被不三不四的人沖撞了。”
我在夢裏笑了。
第七世,開局好像還不錯。
至少這次,我能活過三歲了吧?
一個月後,顧家別墅。
我的滿月宴辦得轟轟烈烈,顧建國邀請了整個城市有頭有臉的人。我穿着鑲鑽的粉色小裙子,躺在定制的水晶搖籃裏,接受衆人的朝拜。
“顧總好福氣啊!”
“千金長得真標致,像媽媽!”
“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
顧建國笑得見牙不見眼,抱着我滿場轉悠,逢人就說:
“我女兒,顧糖!甜吧?我起的名字!”
林嬌嬌沒被邀請,但我知道她會來。
果然,宴會進行到一半,門口起了騷動。
“顧先生,林小姐非要進來……”保安爲難地說。
顧建國臉一沉:
“讓她走。”
“爸!”
林嬌嬌已經沖了進來,一個月不見,她瘦了些,眼睛紅腫,
“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女兒的滿月宴也不讓我參加?”
賓客們安靜下來,目光在我們之間打轉。
私生女大戰正牌千金,這可是豪門經典戲碼。
顧建國把我抱緊了些:“嬌嬌,我說過,糖糖還小,需要安靜的環境。”
“我也是您女兒啊!”
林嬌嬌眼淚掉下來,
“就因爲她,您連見都不願見我了嗎?”
我在搖籃裏咂咂嘴,準備開演。
“哇——”我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小臉漲得通紅。
“糖糖不哭不哭!”
顧建國慌了,笨手笨腳地哄我。
可我哭得更凶了,小手胡亂揮舞,正好指向林嬌嬌的方向。
顧建國順着我的手看過去,臉色越來越冷。
“你看,”
他對林嬌嬌說,“你一出現,糖糖就哭。她不喜歡你。”
林嬌嬌難以置信:
“她才一個月!懂什麼喜歡不喜歡!”
“我女兒聰明着呢!”
顧建國站起來,抱着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她在我肚子裏就懂事,踢我都是在提醒我別養白眼狼!”
賓客中傳來竊竊私語。
林嬌嬌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跑了。
我在顧建國懷裏,慢慢止住了哭聲。
顧建國親了親我的額頭:“糖糖不怕,爸爸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我看着他認真的眼睛,突然有點恍惚。
這一世,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但我知道,林嬌嬌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