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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突然報名參加了一檔荒野求生的直播節目。
只因上一世,真千金慘死,我被至親認定爲凶手。
媽媽哭着罵我:“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惡毒?”
爸爸親手將我鎖進暗無天的地下室。
哥哥江硯川掐着我的脖子,打斷了我的雙腿:
“月月受過的苦,你得一分不差地嚐回來。”
而我愛了七年的未婚夫裴溯,和江月舉辦了冥婚。
他撫摸着無名指上骨灰鑽戒,將一罐硫酸放在我面前:
“我已經娶了月月了,現在,該送你下去給她賠罪了。”
一千零九十六個夜,我受盡折磨,直至咽氣。
再睜眼,我回到慘劇發生的三十天前。
什麼愛不愛的,我只想證明我的清白。
這檔荒野求生遠在西南,24小時全網直播。
我倒要看看,隔着千山萬水,我還怎麼成爲凶手!
......
我報名離家的那天,沒有告訴任何人。
踏上山野時,我仿佛被世界重新擁抱。
囚禁於那暗無天的地下室,連時間都不知道的夜夜。
我熬了三年。
一個人回歸到自然環境中純粹的生存。
連每一次呼吸都是靈魂的洗禮。
所以在荒野求生了十天後,我依舊保持着高昂的情緒。
節目組采訪我:“你的家人爲什麼會同意你來參賽?”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想起了他們面無表情的將我關到狹小的囚籠的樣子。
一只螞蚱跳到了工作人員身上,將我喚回了現實。
我迅速捏住塞入口中。
蟲子很惡心,但是它不會像老鼠一樣啃食我。
樹葉很酸澀,但是它不會像破布一樣充滿黴味。
每一天我都能感受到胃裏不是空空蕩蕩的。
我囁嚅着說出了一個敷衍但是真實的回答:“我愛自由。”
看着落月升,感受着蟲鳴微風。
就連夜晚,也有星星散發着亮光。
而不像地下室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粘稠的黑。
我在尋找食物的路上,又回答了節目組“餓不餓”的問題。
我下意識的答道:“這點餓還好,我的最高記錄是43天只吃了一只老鼠。”
其實,那只老鼠還曾是我的朋友。
我在無光的地下室開始和黑暗對話。
是它啃食我的腳趾頭,把我從幻覺和清醒的邊緣拽扯了回來。
然後又用它的軀體,延續了我的生命。
暴雨降臨,沖塌了我的簡陋庇護所。
我站在雨中,血卻染了褲子。
工作人員提醒我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
啊,對。
這是一個健康的,尚未被摧殘的身體。
上一世,在漫長的飢餓與折磨下。
我的身體進入了自我保護,本沒有了生理期。
雨水帶走了我的體溫,身體開始不住的發抖。
我找到一處岩石的裂縫,躲了進去。
雨連綿下了三天,節目組來看我了五回,生怕我出了意外。
可等待是我最習慣的狀態。
與三年的囚禁時間相比,三天風雨,不過是一瞬。
雨停了,光撕開雲層。
我進了決賽,節目組安排的兩休整和體檢隨之而來。
我的狀態尚佳,直到醫生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腳踝。
“這裏腫得很厲害,至少有三四天了......你沒有感覺到疼痛嗎?”
我沒在意,語氣輕飄飄地:“不痛啊,比不上雙腿被折斷和踩踏的痛。”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瞬間凝固了我的血液:
“江窈!你瘋夠了沒有?”
“私自參加這種節目,還在直播時胡言亂語!我們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哥哥江硯川的身旁,站着我的相愛七年的竹馬男友裴溯。
他目光冰冷地落在我身上,語氣裏滿是斥責:
“要不是月月擔心你,非要來看你,我們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江月怯生生地拽着裴溯的衣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你別生大家的氣了......都是我不好。”
“是我占了爸媽和哥哥的寵愛,還有裴溯哥哥的關心......”
“你一定是太難過,才賭氣跑出來,想讓大家爲你擔心的,對嗎?”
看着眼前完好無損、演技精湛的江月。
我心底反而落下了一塊石頭。
2025年11月29。
今天,原本是她的死期。
而現在,我站在這裏,站在無數鏡頭前,證明了自己。
可下一秒,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讓我汗毛直立,如墜冰窟。